山巔的這群人這次是必須要去熊窩子溝。
他們的目的很明確,他的任務也很明確。
如今的山巔之上已經分成了兩個派系,一個是保守派,他們認為維護好山巔目前的統(tǒng)治是最好的。
另一個則是拓荒派,他們不滿足山巔日復一日永遠不變的模樣,他們迫切的想開疆擴土成就一番偉業(yè)。
這一次去熊窩子溝就是如此,他們覺得那個地方可以作為一個很合適的居住點,當然,僅僅是覺得不足以打動保守派的心,他們需要用行動來證明他們想法的可行性,因此他們瞞著所有人以尋找藥草的目的從山巔上下來。
他們其實不需要引路的人。
但是為了更像那么回事兒,所以無論需要還是不需要都得有個引路人,好讓一行人更像那么一回事。
他們知道了陳末的信息,當然他們也知道夫子的信息,一個絕佳的借口不知不覺的就浮現(xiàn)在所有人的腦海里面,有什么比夫子佐證更能堵住悠悠之口的?
他們用芋頭開路,打聽了陳末更加詳細的信息,更是把隊伍去熊窩溝采藥的消息散布的滿天飛,他們不約而同的認為陳末就是最好的帶路人。
不打聽還好,一打聽所有人都覺得此次熊窩子溝之行真的是老天開眼。
從眾人的口中他們得知,這個叫做陳末的少年一個月前就去了一次熊窩子溝,不但活著回來了還親手打死了一只小熊崽子。
雖然歸來的少年看起來已經是瀕臨死亡的邊緣!
可誰曾想,十天之后這個少年像是換個了人一般又生龍活虎起來,而且仿佛開竅了一般,做事滴水不漏,手段更是層出不窮。
不但養(yǎng)活了自己,還能把一個死了爹媽的孩子送進了夫子的學堂,更有有謠言稱他不但弄死了土狗,還差點弄死了土狗的高大哥。
“楊樹,你確定那小子就住在這里?”隊伍里一漢子懷疑道。
楊樹笑瞇瞇的確定道:“錯不了就是兒!”
“嗯!這人如果真的靠譜,我們回來后帶的土貨全部交給你打理了!”
楊樹聞言,臉都笑開了花:“我說今早怎么喜鵲一直叫,原來出在這兒啊,貴人提攜,多謝貴人提攜?。 ?/p>
這楊樹不是別人,正是跟陳末鹿肉換芋頭的二道販子。
有了貴人的提攜,二道販子楊樹自然多了底氣,他站在門口大聲喊道:“陳末,陳末,山巔之上的貴人來你還不趕緊出來迎接?”
窩棚的門猛地被打開,露出一個初七小小的腦袋,還有那張哭紅眼眶的小黑臉。
二道販子見初七這個樣子,本能的覺得不妙,趕緊問道:“你哥陳末呢?”
只見初七猛地哭嚎道:“哥哥前一日抓角鹿被懟了,如今……如今……”
討好貴人的機會就在眼前,楊樹想都沒想就鉆了進去,幾個性子急得也往里面伸著腦袋。
看著陳末那一大片青紫,楊樹不由的吸了口涼氣:“狗日滴,有些東西,你這沒死?”
陳末翻了翻白眼:“暫時死不了!”
“還能上山不!”楊樹不甘心道。
“你去問夫子,夫子說能我就去!”
楊樹聞言立馬就蔫了,退出窩棚,苦笑道:“這小子活不長咯!”
話音落下,隊伍扭頭就走,剛才還以為這次是老天開眼,誰知道開眼是開眼了,那小子也開眼了!
晦氣。
陳末透過縫隙看著眾人離去,二道販子還在努力地爭取著:“陳末雖然不行了,田鼠也不錯啊,他弟弟雖然死了他不是活了嘛!活著,那就是有經驗的,要不……”
隊伍里面有人嘆了口氣:“那就只能將就了,天亮就出發(fā)!”
陳末笑瞇瞇的看著他們離去,就在陳末為自己機智而得意的時候,隊伍末端的那個帶著大帽子的女孩突然回頭了,她朝著陳末搖了搖頭,嘴角咧出一道笑意。
好似在說:我抓住你了哦!
陳末下意識的錯開視線,他突然有一種做惡作劇被人發(fā)現(xiàn)的感覺,上次給自己這個感覺的還是夫子。
這樣的人應該不簡單吧,明明格格不入,為什么會在一個隊伍里面呢!
第二日陳末和初七一起去夫子那兒。
結果夫子家的大門緊閉,通過啞巴爺爺兩人才得知,夫子身子不舒服,準備休息幾日。
陳末心里雖然納悶,但也知趣的慰問了幾句,他心里隱隱覺得夫子應該是不舒服,可要說出個什么來,又是沒有一點的頭緒。
抱著芋頭兩人無聊的回到家。
初七已經習慣了每日去學堂作息時間,今日突然不去了他突然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了。
“哥,咱們去做點什么吧!”
陳末好奇道:“做點什么?”
初七眼珠咕嚕嚕一轉:“昨兒你不是說夫子給你了幾張藥草的圖紙么,要不咱們去找找看?”
陳末想了想:“也行,去找找看!”
兩人就開始在附近轉悠,整整一上午石葉草毛都沒找到,倒是找到了不少的金錢草。
“這玩意是藥草?”初七打量著掌心的金錢草不確信道。
“應該是的,夫子應該不會騙人!”
“那就多找點!”初七一下子變得干勁兒十足:“嘿嘿,要是有人問我在干嘛,我就說我在找鋪床的草!”
陳末不可置否道:“除非你不賣,你一賣立馬就露餡了!”
初七笑了笑:“那也無妨,咱們比他們多賣一次咱們就賺一次。趁著現(xiàn)在大家都不知道,咱兩多弄點,一點都不給他們留!”
兩人如同兩只自得其樂的小老鼠,在村落附近悄悄的轉悠,自得其樂。
第二日夫子依舊沒開門。
第三日依舊是。
第四日的一大早,進熊窩子溝的那一批人回來了。
好巧不巧,陳末和初七正在外面摘金錢草,兩個人和出山的隊伍迎面碰上。
“你不是快死了嗎?”有人問道。
陳末:?????
“喂,你不是快死了嗎,怎么還好好的?”那人又問道
陳末悄悄地翻了翻白眼:“我什么時候說過我要死了!”
“就那天晚上?。 ?/p>
“那是二道販子說的,我當時什么都沒說啊!”
那人歪著腦袋想了想,好像是那么回事!
氣的跺了跺腳:“媽的,回頭再來找你!!”
隊伍急匆匆的離開,陳末聞著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再數(shù)數(shù)了人數(shù),陳末暗暗咂舌,出去四天就死了八個人,這些人到底遇到了什么??!
不對,應該是九個人,剛才沒有看到帶路的田鼠!
“哥,那個人胳膊沒了!”初七看的比陳末還仔細。
“哪個人?”
“就是當日跟在二道販子身后的那個人,背著棍子的那個!”
“走,回家!”
“看熱鬧去?”
“不!”陳末搖了搖頭:“我們去緬懷下!”
回到村落,首先聽到的就是是田鼠家媳婦呼天搶地的痛哭聲。
看熱鬧的人很多,陳末和初七根本擠不進去,兩人沒法只好爬上了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
樹端上初七晃著腿,聽著田鼠媳婦抑揚頓挫像是唱歌一樣的哭喊聲,咯咯直笑:“真好笑,一滴眼淚都沒有!
“那你也不能笑啊!多可憐?。 ?/p>
“我也不想笑啊,她這一哭我就想笑,我也控制不住我自己啊,你看啊,大家都在笑!”
陳末看了一眼,大家的確都在笑,就像看戲一樣,看得津津有味滿足的笑。
有一個人在跟二道販子商量著什么,過了一會兒,二道販子提來了大半袋子芋頭扔在了田鼠媳婦身邊,田鼠媳婦立刻就不哭了,掂了掂,背著袋子就走了,看不出一點悲傷!
“唉!”陳末嘆了口氣。
初七看了眼陳末,說道:“這個女人就是田鼠從別人那里搶來的,現(xiàn)在田鼠死了,她比誰都開心呢,還白白得了一袋子芋頭?!?/p>
陳末想了想,回道:“我們做人要有悲天憫人的胸懷,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更不不能拿別人的痛苦當我們歡笑的源泉。如果實在做不到,就一定要坦然,一定要,算了,我編不下了!
初七聽前幾句還以為哥哥要說教呢,還擺出一副聆聽的坐姿來,誰知道聽到后半句就蒙了!
這說了相當于沒說嘛!
但是初七還是看出來了哥哥不喜歡自己跟著別人一起笑??墒?,初七有些捉摸不透哥哥心里在想些什么,哥哥的為人他是知道,他經常掛在嘴邊的話就是兔死狐悲。
其實,陳末是怕自己也落得如此下場,初七在那里哭,別人在那里笑。
簡單的處理完這一切,剩余的十九個人開始在這里扎營,他們用芋頭為工資,在短短的半日就搭建了一個很大的木制屋舍,完事之后有人騎著馬離開。
方向是朝著山巔的方向。
“走!”陳末滑下樹。
“去哪兒!”初七也跟著下來:“時間還早,咱們再去挖掉藥草?”
“去找陸琪琪!”
“找他干嘛??!”
陳末突然牽住初七的手,嚴肅道:“走的那個人應該是去搬救兵去了!也就說明他們這一次進山除了死人一事無成,他們整頓好還是會再次進山的。”
“哥你的意思是?”
陳末點了點頭:“對,你猜的沒錯,等他們整頓好就會讓我?guī)?!別哭,萬一不是呢!”
“不是,你找陸琪琪干嘛!”
“早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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