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直的人不說話,而楚憫則來了興致,接著打字:在嗎?大神。
楚憫:在嗎?
楚憫:人呢,跑哪兒去了大神?
半天不見有回復。
正直的人:在的,剛外面撒了泡尿。。
楚憫:求大神解毒,是怎么回事?
楚憫:球球了。
正直的人:這事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明白。
正直的人:關鍵是,我現(xiàn)在在值班,等會兒有人要來檢查。
楚憫:不是吧,這么晚還在上班?
楚憫:還有人來檢查?
正直的人:不說了,有人來了,欲知詳情如何。
正直的人:明天下午兩點,彎塘河公園不見不散,墨鏡為記。
楚憫沉思良久,打字:OK。
約定的下午兩點早已過去,已是下午三點整。
楚憫依然沒有等到要等的人。
他坐在長椅上,看著手上的墨鏡,心情復雜——失落中帶點期待,既希望人能來,又覺得不來也挺好。
世上之事,大多是矛盾的。
人亦如此。
墨鏡是他上午斥資五塊錢在兩元店買的,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派得上用場。
公園的游人已少了許多。
那兩個漂亮的小姐姐也已不見了蹤影。
沒有小姐姐看,一個人獨坐多少是有些無聊。
于是,他伸了伸懶腰。
“叮!”
正直的人發(fā)來消息:我到了,你在哪?
楚憫眼前一亮,騰地起身四周掃了掃。
公園不大,一眼就能掃空,并沒有一個帶墨鏡的人。
楚憫:我就在公園,沒看見你。
正直的人:我看見你了。
楚憫:你在哪?
正直的人:看左手邊。
楚憫急忙左轉。
是一個婦女推著嬰兒車緩步走來,卻沒有約定的標記——墨鏡。
正直的人:抱歉,說錯了,是右邊。
“左右不分,真是個人才!”楚憫暗罵了句,朝右轉了回去。
可右邊并沒有人。
人沒有,倒冒出條帶著蛤蟆鏡的黃狗,蹲坐在椅子上,目視前方一動也不動。
黃狗本身看上去和普通的田園狗沒什么不同。
不同的是,它長鼻上跨著個蛤蟆鏡,脖子上戴著個掛著四種電子產(chǎn)品的項圈,活像特種兵的戰(zhàn)術腰帶。
“該不會是你吧?”楚憫開玩笑說。
黃狗吧唧兩下吐著長舌的嘴,“沒錯,是我。”
看它的嘴型,倒像是在開口說話的樣子。
可是狗怎么說人話呢?
狗不會說話,也許是有人通過項圈搞惡作劇。
楚憫俯身盯著項圈上一個小玩意看了又看,就差上手摸了。
這個支起根天線的小玩意四四方方一塊,指示燈閃爍著綠光,很像是個通話器。
“別看了,就是個普通的對講機。”黃狗忽然開口。
“呃!”楚憫怪叫一聲,整個人猛地一抖,差點沒把手里的手機抖落。
看他嚇得不輕,黃狗說:“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怕什么?膽子這么小,以后怎么干大事?”
楚憫瞪著眼又往后退了一大步。
黃狗說:“你怕什么,我又不咬你?!?/p>
楚憫干咳兩聲,整張臉因為詫異而扭曲著,小聲問:“你……你會說人話?”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人還會學狗叫呢!”黃狗一點不以為然。
它說的好像不無道理。
楚憫一時無言反駁。轉念一想,鸚鵡、八哥會說人話,狗難道還比上鳥么?
再說對方是條狗,最起碼不用擔心有被噶腰子的風險。
他不敢靠它太近,小聲問:“你……你真的是‘正直的人’?”
“不錯,正是在下?!彼鹨恢磺白ψ龀鑫帐值淖藙?,“鄙人黃天霸,你也可以叫我黃哥?!?/p>
它表情嚴肅,語氣認真,一點不像玩笑話。
楚憫只有苦笑。
出于禮貌,他極不情愿地伸出手和它握了握,“我叫楚憫,我看還是叫你大黃比較合適?!?/p>
黃狗點頭,“隨便你?!?/p>
楚憫看看了四周,陽光是如此的明媚,鳥叫聲是那樣的動聽,微風吹拂過面頰,是那么的舒爽……
都沒毛病啊!
所有的感覺都在告訴他,這不是在做夢。
黃狗關切地問:“你怎么了?”
“嘶~”楚憫倒吸一口涼氣,揉了揉眼,“你先別說話,讓我一個靜靜,讓我好好想想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叮!”
是“正直的人”發(fā)來消息。
正直的人:就是我,你不要再疑神疑鬼的了。
正直的人:麻溜的,商量正事要緊。
看到信息,看到從昨晚聊到現(xiàn)在的“發(fā)信人”,楚憫困惑極了。
于是他問:“你又沒手,又沒手機,你怎么給我發(fā)的消息?”
大黃說:“你應該聽說過,狗能聽到人耳聽不到的低頻音吧?”
“略知一二?!背懳⑽Ⅻc頭。
“那我能發(fā)出人耳聽不到的低頻音,轉化成文字再發(fā)給你,這很合理吧?”
楚憫愣住。
這樣一解釋,的確讓事情變得合理起來。
“說真的,你是人,我是狗?!贝簏S說,“以你的智慧,你該不會以為我能欺騙得了你吧?”
楚憫想了想,覺得在理。
他已徹底認清了現(xiàn)實,放棄了抵抗。
黃狗就是“正直的人”,“正直的人”就是黃狗,且是條會說人話的黃狗。
不管事情是多么的難以置信,可事實擺在眼前,鐵證如山,真的假不了。
不管是夢境還是臆想,都與現(xiàn)實差異巨大,只有精神病人才有可能混淆不清。
楚憫絕不是神經(jīng)病。
至少現(xiàn)在看上去還算心智健全。
“來,坐下來說話?!秉S狗前爪在椅子上扒拉了兩下。
楚憫說:“不用了,我還是離你遠一點好?!?/p>
“你放一萬個心,我不會傷害你的?!?/p>
楚憫無奈地說:“你出去十里八鄉(xiāng)的轉轉,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個正常和狗說話的人?”
“這有何難?和狗親嘴的都能找出不少?!?/p>
楚憫看著它,眼睛里交織著痛苦、無奈,“你牛!在下五體投地,甘拜下風,任由你宰割?!?/p>
他說著坐了下去,靠在椅背上,呆望著頭頂?shù)臉淙~
“這才對嘛,人總得認清現(xiàn)實嘛?!秉S狗說,“對了,我們先前的談話進行到哪里了?”
楚憫一臉生無可戀地說:“你說,你就是‘正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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