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衛(wèi)神情微凝,眼底有一絲意外。遲疑了片刻,就將劍收回了鞘內(nèi)。

林玉眼神中閃過一抹不屑,眉梢微挑,瞥了一眼隱衛(wèi),就徑直朝殿內(nèi)走去,路過隱衛(wèi)面前時還不忘輕哼一聲。

隱衛(wèi)有些懵逼,剛剛這眼神……這是在鄙視他??

自己好歹是堂堂錦衣衛(wèi)總管,在朝堂上也是有一席之地的,剛剛居然被個十七八的小孩鄙視了??

林玉大大咧咧,悠然踏入殿內(nèi),剛一進門就啪的一聲將門大力合上了。

這究竟是何許人也,翻墻進殿不說,在天子面前居然還敢砸門??

殿門剛剛合上,一本奏折徑直朝林玉飛來,林玉巧妙一躲,奏折砸到墻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林玉撅起了小嘴,嬌滴滴的出聲說道:“皇帝叔父~,您怎么這樣對玉兒??!”

“您要是把玉兒的小臉砸壞了,玉兒以后可怎么嫁人呀~”林玉的聲音嬌媚無比,嗲得發(fā)膩,聲音仿佛像嗓子里卡了拖鞋一般。

門外的影子聽到林玉如此撒嬌,頓時起了雞皮疙瘩。

敢情這聲音和剛才那個刀架在脖子上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人是同一個人?

“朕是不是平時有些過于縱容你了”尉遲懿目光如炬死死的盯著林玉,赤紅的雙眸仿佛要將林玉撕碎。

“居然還燒了天字閣!”

“你林玉好一個膽大包天,肆意妄為!”

”你是不是以為有林王府撐腰朕就不敢殺你!”

林玉眸光閃動,睫翼微顫。

一雙無辜的美眸直直的望著尉遲懿,委屈的小模樣甚是惹人憐愛。

“還不是三哥哥帶人去天字閣偷情!我是實在氣不過,我……我才!”

“放肆!偷情二字也是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能說出來的!”

聽到這句話,尉遲懿本來平息了點的情緒又立馬被點燃了。

“皇帝叔父!你怎么不相信玉兒呢!”

“我問了三哥哥身邊的婢女了!三哥哥最近和怡紅院的桃兒走的十分接近!”

“三哥哥還把桃兒帶進了天字閣,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能做什么,那肯定是……!”

門外的隱衛(wèi)不禁為林玉捏了把汗,敢這樣對皇上說話的,估計也就只有她一個了!

虧得林玉還敢繼續(xù)說下去,也是位不怕死的壯士啊!

想到這隱衛(wèi)頓時對林玉肅然起敬。

尉遲懿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怒吼道,“住口!”

“天字閣是如此莊嚴(yán)的地方,怎能讓你說的這么淫穢不齒!”

“明明就是嘛……”林玉不服氣的還在嘟囔著,好像一點也不擔(dān)心自己會下一秒人頭落地。

尉遲懿瞇起狹長的眼眸,眸光微轉(zhuǎn),眼底多了一絲難以察覺的冷酷。

“平時你頑劣一點也就罷了!這次你激起了群憤,朕不罰你重口難調(diào)!”

“朕就罰你在府中念經(jīng)禪悟一月,好好磨磨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是”

林玉低頭謝恩,眼底悄然閃過一抹狡黠。

回到府內(nèi)已是深夜,林玉脫下白天穿著的男子服飾,衣帶順著白皙的肌膚滑落,露出盈盈一握的腰肢。

瀑布般的青絲散落,濃密的睫翼上凝結(jié)著幾滴水珠。

脫下一身男子裝扮的林玉此時更顯嫵媚。

濃密的睫翼垂下,林玉閉著眸回想著今天發(fā)生的事情。

林家先祖早在數(shù)十年前就和尉遲家立下契約,只要江山一日屬于尉遲家,那么皇后便一定是出自林王府。

經(jīng)過了幾十年的歲月,林家也已經(jīng)出了兩位皇后。

雖然沒有表露,但尉遲懿早有忌憚。

如果林玉再當(dāng)上了太子妃,那這天下恐怕就真的就要有一半要姓林了。

所以尉遲懿巴不得林玉再鬧的兇些,鬧得越兇,得罪的人越多,就有越多的人會站在林王府的對立面!

到時候尉遲懿就能借他人之手讓林玉坐不上皇后之位,甚至……甚至除掉林家!

林玉眸光微閃,眼底生出一股寒氣。

林玉想到明日便是皇后娘娘的生辰,自己定是又要被拉出來詬病議論一番,雖說自己并不在意別人的眼光,但聽著長舌婦人們在背后念念叨叨總歸是心煩的。

而且這種場合免不了把她和秦?zé)o雙這兩個高門之女拉出來比較一番,想到這里林玉有些頭疼。

如果說林玉是不學(xué)無術(shù)的典范,那么秦?zé)o雙就是京中大家閨秀們心目中的模范,是京城中公子阿哥們的心中女神一樣的存在。

秦?zé)o雙六歲便精通了詩詞歌賦,八歲就能出口成章,在京中也享有”京城第一才女“的美名,和林玉比起來那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可就是這樣一位才女相貌卻鮮少有人知道,就連出席盛宴也都是帶著面紗。秦家對外宣稱的是秦家小姐身虛體弱,怕得了風(fēng)寒,所以常年戴著面紗。

不過坊間關(guān)于秦?zé)o雙相貌的傳聞也不少,有的說她天下絕色,遮住臉是怕這樣一副盛世容顏遭到別人的嫉妒陷害。

也有人說她丑陋無比,是個畸形怪胎。各種猜測想法褒貶不一。

林玉凝了凝眸,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朝瑩兒吩咐道;“瑩兒,明兒早些喚我起床?!?/p>

瑩兒微愣,平時小姐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肯起,怎么突然?

瑩兒心中雖有些不解,但還是連忙答應(yīng)了下來。

次日一清早林玉就坐在梳妝臺前捯飭了起來。

只見林玉熟練的盤起發(fā)髻,敷鉛粉,抹胭脂,畫黛眉,點口脂,一氣呵成。

站在一旁的瑩兒早已是目瞪口呆。

小姐平時別說打扮了,就連穿衣裙都嫌繁瑣,甚至為了方便,經(jīng)常就直接穿著男子的衣服就出門了,怎么今天突然想起打扮了?

林玉看見鏡中的自己也有些失了神。

鏡中的女子,出水芙蓉,有一股輕靈之氣,膚若凝脂,眉如遠山之黛,眼中仿佛含著一汪春水,看起來很是無辜,看一眼,就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薄而小巧的嘴唇,更是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