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亂說什么?你懂什么?”紅頭發(fā)女人還在替嚴雨薇爭辯,“看你這樣連Lemon的裙子都穿不起,你又怎么知道Lemon的裙子賣給了誰?”

洛池月側頭睨了她一眼,黑眸裹著濃濃的不耐:“Lemon設計的裙子賣給了誰,我用得著騙你嗎?你怕是連Lemon品牌官網(wǎng)都沒有資格進吧?”

“你——”紅頭發(fā)女人一噎,臉色也白了幾分。

洛池月說的沒錯,她的確沒有資格進Lemon品牌官網(wǎng)。

準確的說,就連嚴雨薇也沒有資格進,否則她也不會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裙子是去年的款式以及具體賣給了誰。

但洛池月卻能說的頭頭是道。

這說明了什么?

嚴雨薇的臉色又難看了不少,開始后悔自己今天穿這條裙子的決定了。

“呀,月月?!币慌缘奶K橙忽然一聲驚呼,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只見她一邊看著手機,一邊朝洛池月的方向比對著,一臉驚訝,“月月,你身上這套是Lemon這一季度的秀款啊,還有你手上的包包戒指,都是‘黑天鵝’系列的啊,要不是我剛上官網(wǎng)看了一眼,還沒認出來你身上的裙子呢。”

雖然不保證蘇橙這番話有沒有故意炫耀的成分,但洛池月還是很配合地應和她:“嗯,的確是‘黑天鵝’系列。”

“天啊,月月你是怎么買到她家裙子的?我搶了好久都沒搶到過一條,”簡郁青興奮得圍著洛池月轉了好幾圈,“難怪我總覺得你這條裙子的風格有點眼熟,原來是Lemon設計的。”

“這你就不行了吧?我上次就搶到了一條?!碧K橙得意洋洋地從手機相冊里翻裙子照片。

簡郁青眼睛都直了:“好啊你,搶到了還不跟我說?是不是怕我搶?”

說著她拉上洛池月一同湊上前去和蘇橙欣賞她手機里拍的那條裙子,還不忘招呼其他小姐妹來看。

她們又開始聊起了一些國外小眾卻個人色彩突出的設計師。

完全將嚴雨薇那群人無視了。

此時此刻,差距便立竿見影。

嚴雨薇只覺得自己宛若跳梁小丑。

紅頭發(fā)女人還想拍拍馬屁:“雨薇,你別聽她們瞎說,看她們現(xiàn)在嘰嘰歪歪地說著聽不懂的鳥語,誰知道她們是不是不懂裝懂——”

“閉嘴,”嚴雨薇低聲冷喝,眼神警告她不準再多說一句,“今晚的事誰要是敢說出去,我敢保證第二天你們?nèi)揖腿プ蚨??!?/p>

她指的是裙子的事。

紅頭發(fā)女人帶頭應好。

嚴雨薇沉著臉往休息室走去,其他人也都散去。

眼見著這些聒噪的花孔雀散開了,簡郁青暗暗翻了個白眼:“空氣都清新了不少?!?/p>

蘇橙卻用手肘捅了捅洛池月的手臂,示意她看向落地窗的方向。

“月月,還真別說,嚴雨薇她們一來,那個男人就時不時往這邊看一眼,好像生怕你受了委屈一樣?!?/p>

洛池月下意識看向陸子深,而后者此時卻背對著她,單手插在西裝褲袋里,身姿挺拔。

一點都不像蘇橙口中說的那樣。

“你要不要去陪陪他?”蘇橙揶揄道。

江逸明不知何時離開了,只留了陸子深一人站在那兒。

周遭人影憧憧,來來往往,他安靜得就像一幅畫。

洛池月思索片刻,想著的確應該向他道個謝,于是便抬腳朝他的方向走去。

然而走到一半,卻被人攔了下來。

“洛總你好,我是春圓房產(chǎn)投資公司的,我想和你咨詢一下關于‘溪江月’項目招標的事情,”西裝男示意侍應生送了兩杯紅酒過來,將其中一杯遞給了洛池月,“就是不知道洛總對競標公司有什么要求?”

他一口將紅酒飲下,眼神犀利地盯著洛池月。

洛池月面不改色,晃了晃手中的高腳杯,暗紅的酒液在杯壁劃過一道優(yōu)美的弧度。

她略微舉高,做出敬酒的動作,隨后一飲而盡。

余光似是瞥到落地窗前的某人側了側身子。

“洛總好酒量!”西裝男又替洛池月滿了半杯,頗有她不喝完就不放過她的架勢。

這邊的動靜很快就吸引了其他公司的代表人,紛紛上前來以咨詢的名義敬酒。

都說初生牛犢不怕虎,他們倒想看看這個小姑娘有多大的能耐。

然而敬完了一圈酒,都不見洛池月的臉色有一絲變化。

“各位老總想知道的,我暫時無可奉告,唯一可以告訴你們的是,拿下‘溪江月’項目的關鍵,和錢無關?!?/p>

洛池月再次端起了一杯紅酒,當著眾老總的面一口飲下,隨后步履穩(wěn)健地越過他們身邊。

落地窗前的男人卻不見了蹤影。

酒會也到了結束階段,蘇橙和簡郁青都爭搶著要送洛池月回去,卻都被她婉拒。

和好友們告別后,洛池月徑直下了電梯。

走出酒店,涼風習習,一下子激起了酒意。

胃里隱隱傳來燒痛感,腦袋也昏昏沉沉的,洛池月放慢了腳步,蹲在路邊,打算先緩一下再打電話讓彭六來接她。

一靜下來,酒意洶涌,亂七八糟的碎片瞬間席卷了她的腦海,耳邊嗡鳴。

忽然,一股暖意襲來。

夾雜著淡淡白茶的香味。

身后男人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將身上的西裝外套披在了她的肩頭。

洛池月微怔,回頭看他。

路燈的光亮灑下,逆著光,看不清神色。

卻能看清那雙幽幽黑瞳,帶著幾分試探幾分冷漠。

洛池月實在是想不明白,陸子深這樣性格的人,又怎么會做出將外套披在她肩上這種事呢?

思及此,她站起身,胃里卻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她踉蹌一步,眼前一黑,隨后再次蹲了下來,雙手絞著腹部,臉上露出了一絲難受的神情。

陸子深有些疑惑地看著她,似是在猜測她是不是裝的。

過了片刻,見她實在疼得難受,又干脆利落地上前一步,撈起她的腿彎,將她抱在懷中。

洛池月蜷在他的懷中,緊閉著雙眼,眉頭都擰在了一起,臉色蒼白如紙。

陸子深的腦中忽然就回想起了先前她被灌酒的那一幕——

喝的時候毫不猶豫,疼起來也是一聲不吭。

“活該?!标懽由罾湫Α?/p>

正好此刻司機將車停在了他們面前。

成聿下車看到這一幕也是嚇了一跳,正想從陸子深懷中將洛池月接過來,那男人卻徑直越過了他走向了后座。

他愣了愣,又連忙拉開后座車門讓他們上車。

“去醫(yī)院?!?/p>

陸子深一上車就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