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受辱

虹姐立即上前周旋，卻被暴發(fā)戶一把推倒在了沙發(fā)上。

“你個臭老媽子！哪里都有你的事情！我和她談條件，你他嗎的老上來插嘴！煩不煩？！信不信我叫我這幫兄弟把你輪了！馬勒戈壁的臭……啊——”

那一聲慘叫，是他被童話來了一個很狠的過肩摔。

倒在疼得話都說不清了的暴發(fā)戶，好不容易緩過了勁來，指著童話“他媽的還愣著干什么？給我上??！”

好幾個人高馬大的保鏢，一擁而上。虹姐嚇得都說不出話來了，童話落他們手里，她捂住了眼睛不敢看。

身體被撞擊跌落在地的悶聲響起，慘叫聲呀呀的叫了起來。虹姐感覺不對勁，拿開手一看，幾個人高馬大的保鏢躺在地上，疼得渾身抽抽，童話一身利落的站在地上，表情兇狠。

砰——

童話隨手拿起一個酒瓶子砸在桌腳，尖利而破碎的瓶口對著幾個已經(jīng)被她嚇傻了的保鏢。

“誰再來？！！”

誰能想到，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出手居然能那么狠？一時間誰都不敢再上前。

大堂經(jīng)理最后帶著一隊(duì)的保安沖了進(jìn)來，看著一室的狼藉不明所以。

暴發(fā)戶趕緊讓幾個保鏢把他扶起來，狼狽著罵罵咧咧的離開了包廂。

走之前回過頭惡狠狠的對童話說：“你給我記著！我要你在G市活不下去?。　?/p>

童話扶起嚇得不輕的虹姐，大堂經(jīng)理氣得臉都白了，手指指著虹姐和童話“你們……你們……厲害了！！還學(xué)會打客人了！全都給我滾出夜色去??！”

虹姐臉色一白，童話擋在了她的身前“這不關(guān)虹姐的事，人是我打的，虹姐只是來勸我，我沒聽?！?/p>

大堂經(jīng)理叉著腰“你還有理了！！今天的包廂里的損失全都由你來賠！”

虹姐隨即上前去捏了捏童話的手臂，童話轉(zhuǎn)頭給了她一個眼神，回頭和經(jīng)理說了句“好！這個月的薪資我不要了，明天我再拿一些來?！?/p>

虹姐家里還有一個得了重病的孩子，每天都要在醫(yī)院里燒錢。

如果不是為了攢錢給孩子治病，夜總會賺錢機(jī)會多，她也不會在夜色里熬那么多年。

如果不是虹姐，她沒法在‘夜色’里立足，也沒法籌兩年的學(xué)費(fèi)，事情本來就因她而起，她不能連累了虹姐。

***

童話第二天就辭了職，從總經(jīng)理辦公室出來就看見虹姐正靠在墻上抽煙。

她看見童話出來，碾了煙走過來。

“這次謝謝你了小童……要不然……”

“虹姐！如果沒有你……這兩年我在這座城市里待不下去，是你告訴我……”她抬起頭來看著虹姐“只要沒死，就沒有過不去的坎。在這里我沒親人，是虹姐你一直在照顧我，所以應(yīng)該是我謝謝你?！?/p>

虹姐感覺鼻頭發(fā)酸，轉(zhuǎn)過頭去抹了抹臉，遞給童話一個信封。

“你還在讀書，這里面不多，你收下。這是姐唯一能幫你做的了，你必須收下。”

童話接過，一把抱住了虹姐“姐，如果我以后有機(jī)會，一定會幫你，把孩子治好，讓你回到正常的生活?！?/p>

虹姐吸了吸鼻子，拍了拍童話的背十分豪邁“好！姐等著。”

虹姐把她送到門口，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說：“小童啊，虹姐在這里待的時間比你久，有些事情就要比你懂得多。那個暴發(fā)戶不是好惹的主，你打了他，他一定不會放過你?！?/p>

“人啊，在生存面前，有一些東西……堅(jiān)持不下去了，就只能低頭?！?/p>

童話低下頭，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清“謝謝姐，我會小心的?！?/p>

***

當(dāng)初童話從慕家逃出來，身上僅有三百塊。怕慕家的人查出來，連火車都不敢坐，買的大巴票，整整坐了一天一夜才到G市。

為了籌學(xué)費(fèi)，那三個月她一個人做三份工，得來的錢全都交了學(xué)費(fèi)。最后不得已，她只能當(dāng)了母親唯一留給她的玉，卻僅僅只夠一個月的生活費(fèi)。

那時候的童話，第一次體會到了什么叫做貧困潦倒，走投無路。

那天下著雨，她就躲在‘夜色’的門廊下哭，虹姐從里面走了出來，遞給她一把傘。告訴她：“在這個世界上，只要你沒死，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然后，童話就在‘夜色’里做起了兼職小姐。

剛開始不習(xí)慣，被客人摸了一下就氣得扇了人家一巴掌，還好那客人好哄，不然虹姐都沒辦法保她。

在風(fēng)月場里待久了，童話也就習(xí)慣了，偶爾還能說幾句黃段子來逗客人開心，從一杯下肚就醉到把客人灌醉，一路過來，都是辛酸。

童話今年大三，如果沒有這份工資高，得錢快，還有小費(fèi)拿的工作，學(xué)校即使再減免她的學(xué)雜費(fèi)，她去打再多份兼職，也是難以支持到今日。

霓燈初上，童話坐在回學(xué)校的公交車上，頭抵著玻璃窗，看車窗外一閃而過的霓虹燈和人來人往的行人。

只覺得不堪重負(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