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緲回頭,對上男人的眼睛。
關(guān)于這位白月光的家世,小說里只用了一個字概括。
——謎。
至于令臻本人,因為女主撞見的那個“秘密”,女主每次回憶起他都一言難盡。
童星出道,手中金獎成堆。
十一歲獲國際電影節(jié)金獎,十七歲獲“國家級優(yōu)秀演員”稱號。
他是國際影史上最年輕的影帝。
也是全球目前為止唯一一位,在二十三歲時就達成了國內(nèi)外金獎大滿貫成就的超頂級演員!
現(xiàn)今令臻二十五,依舊在拿獎的路上,可謂名副其實的國民影帝影壇瑰寶。
幸緲看著長椅上的瑰寶,內(nèi)心驚疑不定。
他的聲音,跟她失去意識前聽到的聲音很相似。
難道他……
幸緲在看那人時,對方也在打量她。
身形高挑的姑娘,戴著口罩。
她站在光里,口罩沒遮住的眼妝濃艷妖冶,難看清其本來模樣。
只不過讓令臻留意的不是她的打扮,而是對方剛才比劃的那幾下和她的眼神。
利落干凈,且熟悉。
像他在游戲里養(yǎng)的小姑娘。
“請問,有事嗎?”
清亮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令臻回神,借鏡片掩去眼底異色。
“抱歉,認錯人了?!?/p>
魔障了。
游戲里的角色怎么會出現(xiàn)在他面前。
兩人隔著一定的距離,晚風(fēng)輕拂,以至于他的聲音聽著不是很真切。
幸緲思索了一秒。
她能確定那句恭喜就是“小國王”說的。
因為作為一個有意識的游戲人物,她能感覺到他對游戲的用心程度。
她很感謝“小國王”。
自從他出現(xiàn),她就沒再死過。
一定程度上,他是她的救命恩人。
但她剛穿來,對這個世界的情況還不了解,這位令影帝的聲音聽著也似是而非。
無論對方是不是“小國王”,她當下也不可能做什么。
壓下想法,幸緲頷頷首離開了。
余光瞥見那道纖細的身影遠去,令臻抬眸,漆黑的眼瞳不見波瀾。
再垂眼,游戲界面上灰色的人物形象讓他俊眉輕蹙。
助理白舟繞了老大一圈,終于在這找著人了。
“哥,臻哥!”
令臻轉(zhuǎn)著煙斗,右手點著手機屏,“嗯?”
白舟見他手機停留在游戲界面,有些哭笑不得。
“哥,別玩了,出事了!”
令臻掀起眼簾,以眼神詢問。
先前住的酒店設(shè)施出了點問題,這邊有房,他就換過來了。
十分鐘前卸妝下戲,他不想回房,找了個地方清靜清凈。
白舟說:“有別家的私生混進來,臨哥換好酒店了,讓我找您過去呢?!?/p>
這事沒引起令臻的興趣。
他點頭表示知道了。
目光在沒有變化的手機屏上停留片刻,起身朝小院外走去。
白舟:“哥,門在這邊?!?/p>
“……”令臻腳下頓了頓,面無表情地轉(zhuǎn)過來。
白舟忍笑,假裝沒看到。
沒等兩人走出去,經(jīng)紀人韓臨過來了。
“等等再出去,警方來了,外邊這會兒人多。”
白舟:“人抓到了嗎?”
韓臨點頭,“防備得還算及時,酒店保安很快就把人制服了?!?/p>
白舟翻著手機,興致勃勃。
“那這辦事效率還挺快……臥槽!幸緲居然來過這酒店?!”
準備神游的令臻被他這一聲打斷了思緒。
他想看游戲bug修復(fù)了沒。
垂眸時,余光不經(jīng)意瞥見白舟的手機屏。
白舟隨手點開了微博熱門廣場上的一個視頻。
是原主“幸緲”剛到酒店門口那會兒,碰巧入了別人鏡頭的一幕。
視頻里的人……
令臻視線微頓。
白舟只覺眼前一花,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過來。
下一秒,他的手機就跑到那只手上了。
“臻哥?”白舟怔愣。
眼前這位從不吃瓜,他甚至沒在任何可以吃瓜的平臺上開通過個人賬號。
工作上的事都是公司管理。
除了必要的通訊軟件,這位手機里就只有一個小游戲。
所以見他突然看起了微博,白舟表示很吃驚和懵逼。
令臻微抿著唇,將手機還給他。
“謝謝,沒事?!?/p>
跟幾分鐘前見過的那人不一樣。
感覺不對。
—
幸緲出了酒店走了不到十分鐘就到了這個區(qū)的派出所。
看著局子大門,她忍不住唏噓。
得虧目前為止陸子衡沒計較原主對他的“性/騷擾”,原主除了騷擾他,也沒再別的犯事兒。
否則她現(xiàn)在還真不好站這兒。
不多時,經(jīng)紀人何承接到電話趕過來。
看到坐在派出所的幸緲,何承差點當場就表演了個原地去世。
“祖宗啊,你可真是我祖宗??!
你說你放著良民不當,你偏要去做犯罪分子!
你是生怕人家陸子衡不告你啊!抵制私生人人有責(zé)你懂不懂啊!
你還敢?guī)У蹲?!你是真怕判得不夠啊??/p>
哎喲,你說你是不是棒槌啊,你就讓我……”
“等會兒,”幸緲越聽越不對勁,“你在說什么呢?”
何承作為原主的經(jīng)紀人,是書里難得一直希望原主“改邪歸正”的人。
原主死后他還為她惋惜哭了一場。
這會兒何承圓潤的臉上帶著痛苦面具,痛心疾首恨鐵不成鋼。
“還能說什么?!當然是你藏進陸子衡房間,被人當私生報了警,被我們的人民警察抓局子里來了這事??!”
幸緲:“……”
幸緲:“…………”
這是誰造的謠!
何承看她表情不對,拿出手機將屏幕懟到她眼前。
“不就是這個!”
幸緲差點被他手機屏幕的百分百亮度晃瞎眼。
她推了一下他的手,這才看清屏幕上的東西。
【救命!騷狐貍幸緲又雙叒叕去糾纏陸子衡了!這次直接被當成私生帶進局子里了!】
加粗加黑的標題,下面三張圖。
一張是原主戴著口罩進酒店大門的,一張是穿過來的她在局子門口被一名警察拽著往里走。
另外一張是營銷號發(fā)的一條微博的截圖。
那條微博的標題是——
【可怕!有私生疑似持刀混入陸子衡入住酒店!警方已介入!】
幸緲:“…………”
這不巧了嗎這不是??
何承見她無語,以為是她默認了,又要吟唱。
幸緲及時打斷。
“所以警方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都聽了什么?”
何承愣了愣。
幸緲給他打過電話,但他沒接到。
而接到警方電話的那會兒,他正在飯局上。
當時周圍特別吵,他就聽警方說:
“……的藝人幸緲,陸子衡……酒店,私生帶刀……幸緲在這了……你來一下南星派出所。”
何承:“……”
好像,是聽漏了什么哈??
幸緲扶額。
警察過來說明情況,正好看到何承手機屏幕上的照片。
他驚訝了一下,“這不是我嗎?”
何承回過神來,一看眼前的這位確實就是照片上拉幸緲進局子的那位。
等聽完警察的說明,何承才恍然大悟。
哦,原來那張照片不是“抓”他家藝人進去的。
是這位同志聽幸緲說了過來的原因后帶人進去做記錄,無意識地扶了一下。
照片上的“拽”幸緲進局子只是角度問題。
嘖,這烏龍鬧的。
何承當場就把那條微博給舉報了!
陸子衡和經(jīng)紀人做完記錄從里面房間出來,何承見狀迎了上去。
那個私生破壞了八樓的監(jiān)控,還是修復(fù)不了的那種。
所以對于幸緲是怎么知道房間里有私生的,她這位當事人給的回答是——
去的時候剛巧好像看到有人進去,本來是想跟陸子衡說的,但兩人一見面就發(fā)生了爭執(zhí)。
她沒來得及說,所以才先報的警。
陸子衡回想了一下。
他當時懶得跟這女人周旋,確實是一見到她就開始攆人。
聯(lián)系幸緲的證詞,陸子衡的心情別提有多復(fù)雜。
十分鐘后,幾人從局子里出來。
陸子衡的視線落到幸緲臉上,有些不自在,“……這次謝了。”
幸緲看向他,輕笑了一下。
“我也跟你說一聲謝,一直沒追究我對你的所作所為,謝了?!?/p>
如若不然,有關(guān)原主的劇情估計不會發(fā)展到現(xiàn)在。
這樣的話是陸子衡第一次聽她說。
這么坦蕩明亮的眼神也是他第一次見。
在陸子衡的印象里,這人一直都是一臉夸張的濃妝,錙銖必較糾纏不清。
他甚至不記得她素顏什么樣了。
就好比現(xiàn)在。
眼前人一臉的粉,厚得不知道涂了幾層,妖艷兇狠的眼妝外加死亡陰影高光和烈焰紅唇。
實在讓人很難識別出她本來的樣子。
然而此時此刻,陸子衡卻無端從對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種坦然和純凈。
純凈?
幸緲?
陸子衡覺得自己瘋了,居然會把這樣的詞跟幸緲聯(lián)系在一起。
一個長期作妖的人會這么輕易改變?
陸子衡不信。
他沒再多說,應(yīng)了一聲,走了。
幸緲不在意他信不信,收回視線轉(zhuǎn)身上車。
結(jié)果一扭頭,對上經(jīng)紀人一臉見鬼的表情。
“你,吃錯藥了?”何承問。
幸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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