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沙漠里出現(xiàn)異變生物以來,墨家便重回西疆,守護此地幾十年,期間幾代巨子更替,直到獨孤瑾初這任,未曾間斷,其中一位巨子更是犧牲在清除高等級異變生物的戰(zhàn)斗中。
高等級異變生物雖然威脅巨大,但數(shù)量卻極少,有些更是沒來及進入修煉便被發(fā)現(xiàn)清除。這條巨蟒無疑誕生在了一個‘好地方’,無垠的沙漠成了它天然的屏障,這才茍成如今這等實力。
沙漠在幾百年前曾被少數(shù)失去指令的H彈擊中,在漫長的歲月里,漸漸誕生了大量異變生物,其種類和異變后產(chǎn)生的能力更是無法捉摸。近些年從沙漠里走出的異變生物,有的體型變大了,但沒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傷害;有的則本來的能力變強了,體型沒有多大變化,有些卻不同,不但外形變化巨大,傷害手段和傷害能力也特別顯著。
以前只是偶爾會發(fā)現(xiàn)少數(shù)異變生物亂竄到沙漠邊緣地帶,而最近半年,卻一批一批的往沙漠邊緣涌來,卿墨之前去清除的沙漠巨蝎便是其中一種。沙漠里肯定發(fā)生了什么巨大的變化才會這樣,到底是什么呢?沙漠過于廣闊,生存條件又極其艱難,即便在后科技時代的現(xiàn)在,以墨家不俗的實力,也難以徹底查清來龍去脈。
獨孤瑾初近半年來,曾多次派出飛機進入沙漠巡查,卻始終一無所獲。每次探查到的都是一些不足以掀起浪濤的異變生物。所以這次,巨子獨孤瑾初,十分重視。
夜色漸濃,月光如皎。寒光閃爍著卿墨的長劍,未曾發(fā)出絲毫聲響。
“等下去不是辦法,我們進去?!本拮予跽f著,向沙漠深處走去,長長的衣擺在風中舞動。
沒走幾步,少許沙粒流進瑾初的鞋子,瑾初嫌棄得低頭看了一眼,隨手揮了揮衣袖,只見鞋里得沙粒竟一粒粒聚到一起,變成一個短短的沙棍,瑾初從鞋里拿出沙棍,丟到一旁,神色這才舒坦過來。
“這沙子真沒眼力,一會流進來,一會北風吹進來?!辫跽f到。
卿墨在一旁沒有言語,只見瑾初緩緩閉上雙眼,周身靈氣涌動,聚而不散,發(fā)出淡淡的青色熒光。瑾初睜開雙眼,瞳孔變得深邃無比,似乎蘊藏的無窮的能量。
“走!”,瑾初淡淡的說到。
“法境么,這么多年了,居然還沒到真·法境。一步登天,這一步何其難。”卿墨感受著瑾初靈力的涌動,心里不禁想著。
瑾初向西走去,每每抬腳,前面的沙子變迅速凝結(jié)成結(jié)結(jié)實實的路面,走在上面踏踏實實。卿墨并肩跟著瑾初,身后的路面不停的坍塌成沙粒,面前的沙粒又不停的凝結(jié)成路面,遠遠看去,兩人似在沙子上飛行一般。
許久以后,卿墨停下腳步,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說到:“已經(jīng)走了很遠了,你看?!?/p>
瑾初抬頭看了眼月亮,雖然沒有參照物,仍然輕易的明白,它已經(jīng)遠不在它原來的方位了。瑾初說到:“你沒帶手環(huán)嗎?現(xiàn)在幾點了?”
“沒!”卿墨聞言干脆的說起來,“它在我枕頭下躺了十年了?!?/p>
“……”,瑾初頓時無言以對,“這樣找下去不是辦法?!辫跽f完,幽幽的盯著卿墨看,等卿墨回眼相看時,又立刻移開眼神,看向夜幕之下,天穹之上的月亮。
卿墨心領神會,收起手里長劍,閉眼凝神,周身緩緩凝聚著靈力,再睜眼時,已經(jīng)裹上了冰玉甲,手里星夜玉鉤劍寒光閃爍。冰玉甲晶瑩剔透,溫潤如玉,在靈力的加持下,散發(fā)著琉璃般的光芒。
“我靈力不夠,飛不了多久,”卿墨說著,低頭看了眼腳下由沙粒凝聚成的路面。
瑾初領會了卿墨的意圖,朝天揮了揮衣袖,只見無數(shù)的沙粒潮水般涌來,凝聚成一級級的臺階,卿墨走上臺階,每走上一級,下一級臺階又立刻出現(xiàn)在眼前,就這樣一步步朝天上走去。
“換上冰玉甲,氣質(zhì)更純粹了。冰玉甲的面具,比面具下那張不茍言笑的臉,更帥。”瑾初不禁心內(nèi)一動。
卿墨站立在高空之上,不停耍著劍法,飄逸靈動,寒冷的月光被彈射到四面八方去,十分耀眼。
“這套天外飛劍耍的愈發(fā)純熟了。真搞不懂練這種劍法的人,怎么會是個木頭……”瑾初在下面細細的看著卿墨舞劍,心里不禁一番感慨。
西風烈,劍意濃,滔滔劍氣稱英雄。
就在卿墨即將練完整套劍法的時候,自西北方向一生嘶吼傳來。卿墨立時警惕起來,駐足觀察,果然是那條獠牙巨蟒。
卿墨一躍跳了下來,說到:“來了!”
“來得正好!”,瑾初脫口而出,殺意開始升騰。
巨蟒像飛箭般游將過來,見瑾初和卿墨站在那里,直接一頭鉆進沙子里,片刻又破沙而出,用幾十米長的蛇軀將二人圍在中間,舌頭盤旋在半空,一雙石頭大小的黑瞳緊盯著兩人,深深的嘶吼了起來,不時還吐出那條令人作惡的舌頭。
“它和你一樣,也是星辰境,還沒到真·星辰境。”瑾初的境界遠遠高于卿墨,所以可以輕易的憑借靈力的波動探知其境界深淺。
“它速度奇快,背上鱗片特別堅硬,我的玉鉤劍,無法刺透?!鼻淠f到。
“那是因為你還沒到真·星辰境,徒有劍身,沒有劍神。”瑾初幽幽的說到。
“……”,卿墨聞言沒說什么。
“我來會會它?!?/p>
巨蟒幾聲嘶吼過后,仿佛失去了耐心,一頭向下扎去,張開血盆大口咬吞雕兩人。卿墨凌空一躍,跳出蛇軀圍成的圈子。再去看時,只見巨蟒一頭撞在了一塊十分巨大的石頭上,看得出來,這石頭的硬度遠非先前的路面可比,瑾初應該是動用了不少的靈力。
巨蟒一頭撞在石頭上,沒有鱗片保護的蛇頭微微受傷,流淌著透明的液體。巨蟒本沒想到會遇到一塊如此堅硬的石頭,這一擊也是肆無忌憚的用了許多氣力,竟也生生得把石頭撞碎成幾塊。碎石散落在瑾初周圍,砸出深深的沙坑。
巨蟒快速扭動著身體,在蛇蹼的煽動下,繞著瑾初,飛速旋轉(zhuǎn)著身體,似乎在尋找合適的時機準備用身體甩打瑾初。
瑾初卻依舊站在原地不動,張開雙臂,揮動著衣袖,一股磅礴的靈力凝聚在手上。只見瑾初一掌向下拍去,腳下生出石頭路來,以瑾初為中心,快速的向周圍輻射而去。
巨蟒快速移動雖然只需要扭動身體,但如電鉆般旋轉(zhuǎn)自身,卻需要蛇蹼不停的轉(zhuǎn)動黃沙。
石頭路面像凝結(jié)的寒霜一般,一路朝著巨蟒而來,碰觸到巨蟒身體的剎那,巨蟒忽然停止了旋轉(zhuǎn),暴躁的嘶吼起來,忽又用力扭動著幾十米長的身體,向卿墨攻擊而來。
卿墨見狀凝聚起所有靈力,一躍而起,用一招從天而降的劍法,一劍刺向巨蟒的眼睛,剎那間正中眼瞳。巨蟒疼痛無比,瘋狂的甩動著蛇頭,透明的液體不停的飛濺而出。卿墨拔劍而出,順著蛇頭擺動的力道,一躍而下,來到瑾初身邊。
“沒了沙子,它的戰(zhàn)斗力果然削弱了很多,”,卿墨說著快速而又短促得揮了一劍,彈開了劍刃上得蛇血,“但這樣還不足以殺死它?!?/p>
“打蛇打七寸,”瑾初看了眼卿墨,冷靜得說到,“我想辦法困住它,你尋機刺它腹下?!?/p>
卿墨看了眼手里只有一米多長的玉鉤劍,又看了看巨蟒碩大無比的身子,吃苦得說到:“你確定,我刺進去就能殺死它嗎?”
瑾初這才意識到這個問題,劍,短了!
瑾初定了定神,緩緩說到:“我,我還沒到真·法境,還不能幻化重組星辰境的神器,咳咳,今天的風怎么有點涼!”
“這一步到底怎樣才能邁過去?”卿墨略顯著急的問到。
“元靈境以下只是修煉精神,星辰境是煉化出神器,秘境則是煉化靈力,而法境,需要思考……”,瑾初幽幽的說起來。
“思考?”,卿墨聞言有些吃驚。
“我一直有個事沒想明白,所以八年了也沒能達到真·法境?!辫跽f著微撅著嘴,手指輕點著嘴唇。
“那,到底是什么?”卿墨略顯無奈,這已經(jīng)有些超出他的認知。
“肉眼可見,從何而來?沙粒的成分和月光的成分一樣嗎?”瑾初說著,竟自顧自的思考起來,仿佛置身在自己的閨閣里一樣,這會早就不記得不遠處還有條瘋狂嘶吼著的巨蟒。
“書上不是說,都是很小的粒子聚成的。”卿墨說到。
“可很小的粒子是多小,不是說粒子無限可分嗎?”瑾初淡淡的說到,依舊思考著,看都沒看卿墨一眼。
“……”
儒家出身的卿墨,本是煩躁于儒家過于繁雜的禮數(shù),這才攜詩帶酒,只劍入墨家。這會他才發(fā)現(xiàn),世上的繁雜雖多,讓人無奈的卻只有‘未知’。
卿墨一時語塞,無奈的說到:“難不成是憑空來的么?”
瑾初聞言立時大驚,一把揪住卿墨的衣領,問到:“你說啥?”
卿墨從未見過瑾初這樣,身為巨子的瑾初,平日里多少都會讓人有些距離感,從未如此失態(tài)過。
“憑空而來……”,卿墨說到。
“萬物一體,憑空而來?”,瑾初慢慢得松開了卿墨,“八年前我頓悟了‘萬物一體’,便從偽·法境步入法境,難道萬物真的是憑空而來的么?”,瑾初只是自顧自的說著,只覺得周邊愈發(fā)的空蕩,一道白光自虛空而來,逐漸將自己包裹起來,仿佛獨成一片世界。
當!當!……咚!
瑾初忽覺得內(nèi)心猶如一滴水珠滴散開來,一切疑惑煙消云散。
卿墨在一旁,驚了!只見瑾初立在原地,閉著眼,渾身盡是無比輕松的狀態(tài),自神色看去,又讓人感到無比通達。緩緩,似有無窮無盡的靈力自虛空涌入瑾初的身體,身上的青色光芒愈發(fā)的耀眼,良久,耀眼的光芒散去,取而代之的隨風飄動的青色光暈,凝而不散。無垠的夜空之下,瑾初猶如仙女下凡一般。
“真·法境?”,卿墨自言自語到。
“嗯!突破了!”巨子獨孤瑾初說到。
“要不,你來?”卿墨輕聲試探著。
“還是你來吧,剛達到法境巔峰,為這么個東西浪費靈力不值得?!辫跤挠牡恼f著。
“……”
卿墨舉起手里的星夜玉鉤劍,寒光點點。
瑾初凝聚了些靈力,手掌從玉鉤劍的劍柄開始,緩緩滑了過去。只見手掌過處,玉鉤劍揮發(fā)成了點點星芒,又快速凝化出新的劍身,變得極窄,極薄,等凝化出完整的劍身,已經(jīng)足足有三米多長,劍身通體更加清透,仿佛有月光不停得散射出來。
“順便給你的劍加了點料?!辫醯恼f到。
“什么?”卿墨不解的問到。
“月光!”。瑾初飄逸的立在月光下,從頭到尾一眼都沒看過不遠處的巨蟒。
“……,不愧是法境巔峰?!鼻淝湫睦锊唤袊@。
卿墨再次凝神聚靈,橫著長劍,一躍而出,來到巨蟒七寸附近。
瑾初凝聚著靈力,朝著不遠處的巨蟒,一袖揮出,巨蟒附近的沙粒頃刻間幻化成幾條無比粗大的鎖鏈,死死纏繞在巨蟒身上。法境巔峰實力破碎重組出的鎖鏈,已經(jīng)不是先前的石頭可比,任巨蟒如何瘋狂掙扎,也不曾掙斷鎖鏈,反而勒的自己身上血痕累累。
就在巨蟒掙扎之際,卿墨看準時機,輕輕一躍,徑直刺向巨蟒,正中七寸,帥氣的轉(zhuǎn)過身來,雙手死死握著劍柄,用盡全力向背后的巨蟒七寸之處,將劍身全部扎了進去。
巨蟒要害被擊,變得無比瘋狂,沒有鱗片保護的地方,盡處被勒的血肉模糊。半天過后,才漸漸沒了氣力,癱軟在地上。
“已經(jīng)活不成了?!鼻淠w身回到瑾初身邊,肯定的說到。
“如果之前大批從沙漠深處涌來的異變生物都是被這條巨蟒趕過來的,那現(xiàn)在算是了結(jié)了??扇绻闆r沒有改變……”瑾初說著先前的猜測,臉上不免嚴肅起來。
“君子問禍不問福,靜觀其變!“卿墨褪去冰玉甲,露出英俊的臉龐。
等巨蟒死透,巨子動用靈力將其掩埋。
夜幕下,兩人沿著山脈西南往回走著。天上的星芒不時的眨著眼睛,月兒彎彎似船,幽幽晃著步子陪著兩人。
“真·法境,有多厲害?”卿墨看著瑾初,開口問起。
“不厲害。”瑾初沒好氣的說到。
“……”
卿墨不好意思的收回眼神,放眼望去,月明星稀,西風漸消,頓感舒懷,張開雙臂收了收袖口,背著手說到:“這會兒,要是有酒就好了!”
“有酒,要干嘛?再練幾招?”瑾初幽幽的說到,語氣頗冷。
“你呀,還可以吟詩嘛!”卿墨略帶玩笑般的說到。
“吟來聽聽……”
“你聽這兩句,‘流星透疏木,走月逆行云’,像不像我們正在趕路,”卿墨此時輕松自在,完全沒了平日里的不茍言笑,“哈哈哈!”。
瑾初聞言莞爾一笑,忽又收了回去,故作嚴肅的說到:“這漫天沙漠,哪里來的疏木,幾顆枯草罷了?!?/p>
“那你再聽這兩句,‘一川明月疏星,浣紗人影娉婷’?!?/p>
瑾初聞言沒有說話,忽然好像想起什么,輕輕停下了步子,朝天上衣袖一揮。
卿墨順著抬頭看去,漫天月光竟凝聚起來,幻化出一個倩影模樣,只見瑾初走一步,那天空中的倩影竟也跟著走一步,連衣衫發(fā)絲都惟妙惟肖,卿墨一時竟看失了神。
瑾初側(cè)轉(zhuǎn)著眸子,見卿墨此番模樣,嘴角微微上揚,又走了幾步,左手一揮,那天上的人影兒化作無數(shù)流光,墜落下來,未到地面,消失不見。
“快走吧,不知道家里怎么樣了?!辫跽f著加快步子向墨家總院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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