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陰陽殊途懷鬼胎


聽外婆說陸思齊死了,我心里只有害怕,卻并沒有多少吃驚,結(jié)合他出差回來的種種異樣,似乎越想越是這么回事。

電話里不好長說,而且陸思齊說不定就在外面,外婆叫我用雞血糊了臉,連夜坐車回去,她會在家里等我,還交待我,無論如何也別點破陸思齊死了的事,一旦點破,他就會行鬼事,而不是做人事,到時沒了顧忌傷的就是我了。

等我出了洗手間,陸思齊將削好的蘋果遞給我,溫柔的問我有沒有想吃什么,我看了一下天色,已經(jīng)接近黃昏,忙說自己想喝他熬的雞湯。

他明顯頓了一下,卻依舊溫柔的答應(yīng)了,讓我等一會,他回去幫我燉。

等他走后,我還特意打電話給他,讓他幫我?guī)c葡萄,其實就是想確定他是不是離開了醫(yī)院,聽到手機那頭傳來車子響聲,這才放心的下床。

跑到醫(yī)院外的餐館里,我出大價格讓老板娘殺了一只公雞仔,把血朝臉上一抹,顧不得老板娘異樣的眼光就朝店外跑,可一出餐館,卻見陸思齊他媽手里握著一只滿是銅綠的鈴鐺站在路邊冷冷的看著我。

那只鈴鐺穩(wěn)穩(wěn)的捏在她手里,我腦中卻傳來了鈴聲,頭就開始變得昏沉,雙腿更是忍不住的朝她走去。

她緊繃著臉,嘴角卻勾著冷笑,耷拉著手背朝我招手,我雙手死死扯著餐館推拉門,可腿卻依舊朝那邊邁,醫(yī)院門口人來人往,大家都奇怪的看著,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陸思齊他媽。

我不明白自己的身體為什么被她控制了,卻也知道一旦到了她身邊就完全被她控制了,心中隱隱發(fā)急,雙手更是死命的掰著門不肯放手。

陸思齊他媽臉上閃過怒意,手里的鈴鐺慢慢抬起,隨著腦中鈴聲大作,我全身發(fā)痛,雙手瞬間脫力朝她走去,可剛一邁腳,肩膀上突然有什么扭動,跟著一股子冷意瞬間涌向全身,我腦子也在那一瞬間清醒,顧不得車來車往,我拔腿就跑到了馬路中,在一陣陣叫罵聲中,拉開了一輛出租車的門,讓司機快走。

而隨著車子啟動,陸思齊他媽依舊站在路邊,直勾勾的看著我,緊繃著臉上帶著古怪的神色。

我讓司機開快點,然后打電話給外婆,說了剛才的事情,她讓我別擔心,她會在家里幫我,只要安全到家就沒什么事了。

等上了高速,我一直提著的心才慢慢落回去,打了個電話給蘇溪,讓她幫我查一下陸思齊去哪里出差,有沒有出什么事。

我和陸思齊就是蘇溪介紹的,她還笑我是不是陸思齊暴富了懷疑他外地出軌,我沒心情開玩笑,讓她幫我查。

蘇溪告訴我,陸思齊因為回來的路上出了車禍晚回了一天,雖然車子壞了,可人卻沒事,而且他暴富了,直接提了輛豪車,大家也沒在意他舊車出事。

我急急的掛了電話,輸入陸思齊舊車的車牌號和出差的地點,看著手機圖片上那個車頭都癟得不成樣的舊車,里面的人還活著,那就是真的見鬼了。

出事正是八天前,也就是說,昨晚是陸思齊的頭七。大家只知道頭七回魂夜,卻忘記了,回魂之后,陰魂就要歸地府,一旦逗留陽間,黑白無常就會用勾魂鏈將陰魂強行拘走,所以昨晚我聽到的那鐵鏈聲就是勾魂鏈,而我躺著的木箱里面肯定就是陸思齊的尸體!

我被自己的想法給嚇到了,尤其是想到那晚那黑衣男子在木箱上折騰我,而陸思齊的尸體就在下面,更恐怖的是他現(xiàn)在又活了過來,說不定當時一直聽著我和那黑衣男子……

怪不得他一回市里,就將我朝浴室推!

這詭異的想法讓我十分不得勁,外面已然變得漆黑,司機小心的問我臉上的血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被家暴了回娘家,我卻不想提,只是讓他小心開車,生怕出事。

卻沒想擔心什么來什么,正開著,對面突然一輛車開著遠光徑直朝我們撞了過來。

要知道這是高速,對面不可能來車,司機嚇得一聲大叫,慌忙打著方向盤,所幸老司機車技好,朝旁邊打了一把,車身擦著護攔帶著火光堪堪避過。

而就在避開時,我看著那輛車頭癟得不成樣的車后的車牌,冷汗直流,那就是陸思齊出車禍的車子。

一邊司機還在破口大罵,我忙讓他靠邊停車,我要下車!

陸思齊明顯就是沖我來的,這高速上出事,都是要人命的,難道我還硬要拉上人家陪葬?

司機卻好心的安慰我別怕,車子都過去了,不會再有事的。

話音剛落,又是刺眼的遠光燈閃來,這次司機連大叫都沒來得及,那輛癟著車頭的車子直接出現(xiàn)在前面朝我們撞了過來,而司機本能的想避開,拉了一大把方向盤朝著對面撞去。

看著對面玻璃都沒有的車里安坐著的陸思齊,我心臟都跳出來了,身體就隨著車子朝路邊撞去時,我想陸思齊肯定是要拉我做替身,用我的命換命,我這也死得太冤枉了一些,只是不知道我做鬼能不能跟他一樣厲害,可以找他報復。

驚慌恐懼之中,腰上一緊,那個戴著鬼面具的黑衣男子不知道何時出現(xiàn)在車外,一把摟住我的腰,將我朝車外帶去,車門對他而言好像并不存在。

我被黑衣男子護在懷里,看著車子撞在路邊,然后又在巨大撞擊下翻轉(zhuǎn),想著司機還在車里,忙抓著黑衣男子的胳膊,讓他快救救那司機。

黑衣男子卻紋絲不動,冷冷的看著對面車里的陸思齊,朝我冷聲道:“你用處子身還陰債保命的男人,對你也不是這么清深意重嗎?這是想拉你去作鬼夫妻?嗯?”

我想到自己可能被黑無常摟在懷里,只差沒有抖起來了,一聽到這黑衣男子冷冷的話,對陸思齊更是恨得咬牙,雖然我們是相親奔結(jié)婚去的,并沒有愛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可拿我的命換命,這也太過份了些!

對面陸思齊不知道是害怕這黑衣男子,還是因為鬼的臉都是青的,鐵青著臉下車,強撐著朝黑衣男子道:“你既是黑無常,收了云清的處子身,就當不再跟著我拘魂。人鬼殊途,一朝魚水,你又為什么一邊纏著云清不放,又不肯將我從死碟上勾掉?你就不怕,我到冥君那時告你私收賄賂,鬼與人通嗎?”

他拿我作交易還真是明明白白,理直氣壯???可他又問過我沒有?

我恨不得他去告,這樣他也好,這黑衣男子也罷,都不會再纏著我了,那所謂處子身啊,一朝魚水啊,就當是做了個恐怖的春夢。

卻沒想黑衣男子冷哼一聲,看著他道:“你去告吧,在你沒被黑無常勾入地府前告訴你那個娘,讓她給解了云清身上的牽魂蠱,以及和你的冥婚書,云清懷了本君的血脈,本君不許她再與你有任何牽扯?!?/p>

我聽著還發(fā)懵,對面陸思齊卻不可置信的道:“不可能,陽陰殊途,云清一個人,怎么可能懷鬼胎!你不是黑無常,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