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可憐的孩子


  醉煙居樓外,阿沁捂著手中一錠白花花的銀子,嘴都合不攏。

  她做夢也沒想到,少夫人的糕點居然如此受歡迎,轉眼就一掃而空。

  本還打算看柳新柔笑話的圍觀群眾,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那發(fā)黃的饅頭到底是什么滋味,想嘗個鮮已經晚了。

  而正主柳新柔,看了看空蕩蕩的案子,再看買走自己所有糕點的小廝,陷入沉思,到底是誰出手這么闊綽?

  “夫人,這銀子……”阿沁雙手奉上銀兩,還未能從震驚中回過神。

  “先回家?!绷氯崾掌鹆税缸?,這里人多眼雜,俗話說財不能外漏,萬一遇到個劫匪什么的,這兩天就做白工了。

  兩人從熙熙攘攘的醉煙居退走,匆匆忙忙,直奔梁府。

  梁府外,柳色新新,兩尊大獅子威武地佇立在臺階兩側。

  柳新柔頓住了步子,盯著大門口的兩個女人,一臉凝重。

  她是擔心有賊人惦記自己手里的這點銀子,不料,賊人不是外人,而是家賊。

  梁蘇兒雙手環(huán)抱,背后站著的是兩名五大三粗的家仆,家仆手中擒著一根嬰兒手臂粗的棍子,虎視眈眈地鎖定著柳新柔和阿沁。

  “怎么,這是不讓我歸家了?”柳新柔微微瞇眼,下意識地將腰際的銀子往里塞了塞。

  這銀子可是她繼續(xù)運作的本錢,更是大房的吃穿用度。

  “哼!”梁蘇兒剜了她一眼,有家仆在側自添了幾分膽量,當下雙手環(huán)抱胸前,頤指氣使道,“敢搶醉煙居的生意,柳新柔,你膽子夠肥???”

  敢情,梁蘇兒在家里已經知曉了她在醉煙居外的事了。

  柳新柔釋然,不怒反笑,“原來因為這般,你醉煙居在江南已經是人盡皆知,我就做點小買賣而已,哪怕真搶走了顧客,要怪也只能怪醉煙居技不如人唄?”

  “夫人?!?/p>

  柳新柔話音方落,阿沁就緊張地拽了拽她袖擺。

  惡仆在前,適當委曲求全為好。

  柳新柔不為所動,這還是梁府大門口呢?背后的大道,人來人往,梁老夫人都不怕丟人現(xiàn)眼,她怕什么?

  “你還有理了?”梁蘇兒怒極反笑,給了身側的家丁一記眼神。

  家丁心領神會,這就大搖大擺地向著柳新柔走去。

  “夫人!”

  阿沁挽著柳新柔的手,已經腳步后撤,隨時準備拖著主子跑路。

  柳新柔倒好,不躲也不閃,單手撐著腰,好整以暇地等著家仆近前,“街坊領居都在,就讓大家伙兒看看,大夫人是如何欺人太甚,霸權無度的!”

  她故意揚起聲來,引得過往行人紛紛頓腳,好奇地往梁府門前張望。

  梁蘇兒皮笑肉不笑,“嫂子,瞧你這話說的,看你勞累一天,這不專程請你回府歇息嗎么?”

  娘親刻意吩咐過,家丑不能外揚,要收拾這個柳新柔還不簡單?帶回府中,給她個教訓。

  哪怕梁子昂再追究,大不了假惺惺地道個歉,一筆揭過,誰又能奈她何?

  “你們要干什么?”當仆人鉗住了柳新柔雙手,她冷聲質問,面無表情。

  家仆用力往前拖,憑著柳新柔的力道根本掙脫不得,她索性往地上一蹲,一屁股坐在地上,捂住了自己圓鼓鼓的肚子,“哎喲,我的孩子……阿沁,阿沁……好疼……”

  家丁懵了,他們也就拖了一下,怎么還能滑胎不成?

  “柳新柔,你別裝模作樣了!”梁蘇兒面上明顯的慌亂一閃而過,轉而一口篤定是柳新柔在做戲。

  以前的柳新柔已經死了,現(xiàn)在的柳新柔城府深得緊。

  “啊,我的肚子,我可憐的孩子……雖乃梁家長孫,卻無緣見這世道……”柳新柔扯著嗓子哭嚎,恨不得街坊四鄰都聽見。

  肚子里的胎兒似乎也聽了去,肚皮上不停地鼓起,是他的小手小腳。

  不少人都聚集過來,對著梁蘇兒指指點點。

  柳新柔不見血,毫無滑胎的預兆,偏生就是要死要活的。

  她騎虎難下,索性一咬牙,呵斥著家仆,“還傻愣著做什么!還不將嫂子帶回府,請郎中診治?”

  柳新柔被家丁小心翼翼地扶起來,還不忘拽著阿沁,“我要死了,你去告知相公……今生不能同船渡,來世必定共枕眠……”

  說罷,她有氣無力地呻吟,好似半只腳踏進了鬼門關。

  梁蘇兒只想罵娘,這么多人看著呢,柳新柔非但不能出個好歹,還得好生送回去,否則,欺壓大房的鍋必定扣在她頭上。

  眾人目送著柳新柔被帶進了府門,阿沁則是后知后覺跟了進去。

  她看不出少夫人是否有恙,待反應過來,拔腿就往夢回院跑,少夫人這是在教她去尋大公子!

  只要大公子在,看他們哪敢動少夫人一根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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