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你倒是提醒我了,那位不在,整個世界我們說了算。”說罷,少女的身影消散在葉長生跟前,周圍的時間也重新開始運轉(zhuǎn)。
葉長生搖搖頭,不知道自己這位共事了無數(shù)年的同僚會在人間掀起什么風(fēng)浪。
轉(zhuǎn)身回店時,葉長生敏銳的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的閣樓,隨即慢悠悠的走回自己的長生萬事屋。
而不遠(yuǎn)處閣樓上,正在喝茶的中年男人只是和葉長生對視了一眼,身上冷汗直流。
只是短短不到一秒的對視,他便仿佛被一只極其危險的野獸盯上一般,這種危險的感覺持續(xù)了好幾分鐘才逐漸褪去。
緩過神后,他看了一眼手上精致的石英手表,據(jù)說是瑞市工匠精神制作的純手工手表,每百年只會出現(xiàn)一秒的時間差。
手上笨重的大哥大撥打了一個電話,“付同想,現(xiàn)在是京城時間早上10:37分。”
神州川蜀某生物實驗室。
一身白大褂,看上去三十出頭的研究員聽到電話那邊的匯報時,看了一眼電腦上世界統(tǒng)一的標(biāo)準(zhǔn)京城時間,10:40分。
……
翌日。
王天命館之中,王婆婆拿著手里中獎的彩票滿臉愁怨,如那位年輕人所說,這幾個號碼切切實實中了兩萬塊錢,還是稅后的金額。
在命理界無風(fēng)無浪混了幾十年的王婆婆知道自己如今惹了大麻煩。
“素英啊,你切記,若是未來遇見能算分毫不差算到字花結(jié)果的天命王者,你萬萬不可招惹?!?/p>
“他們得天眷顧,可引導(dǎo)一個人的氣運,也可給人招致霉運,若是你真的惹怒了對方,即使死無全尸也是極其幸運的下場?!?/p>
回想著自己逝去的師傅告誡自己的話語,這位年過花甲的老太太如喪考妣,活了幾十年來從未如此擔(dān)心受怕過。
乒!清脆的碎瓷響聲從眼前傳來,自己頭正上方的花瓶居然無風(fēng)掉落,幸虧和自己還差了一點距離。
“菩薩保佑,有怪莫怪!”王婆婆嘴里念叨著,沒有撿碎片的心情,跪在地上拜著身前的菩薩。
“王老神仙,您在干嘛呢?”低沉正氣的聲音傳來,一位身穿正裝的壯碩中年人大步走進(jìn)。
他走到王婆婆面前,面露詫異:
“怎么花瓶碎了也不撿?反而拜起了菩薩?”
王婆婆抬頭看了來人一眼,臉色恢復(fù)晴朗,笑聲道:
“原來是余經(jīng)理啊,光臨本館有什么事嗎?”
王婆婆站了起來,招呼一名員工打掃碎了的花瓶,自己則是坐在了一旁的木制躺椅上,一副很是愜意的樣子。
“我方才替一個招惹了惡靈的客人求神祛霉運,花瓶碎了,心愿也就成了。”
“哦哦,原來如此?!闭b中年人頷首,又問道:
“我的酒店遇到了臟東西,您可認(rèn)識什么高人?那些江湖騙子就算了,出了人命我酒店還得負(fù)責(zé)。”
“除靈高手嗎?”王婆婆沒有裝飾打扮的樣子看上去要年輕的多,除了兩鬢發(fā)白之外,同一個五十多歲的人沒什么區(qū)別。
她思付了一會,覺得可以探探那少年的虛實,把眼前之人推薦給那個少年。若是事成了,自己也算給他拉攏了生意,或許恩怨也可以一筆勾銷。若是連一單除靈生意都干不好,那么王婆婆覺得這樣的人即使得罪了也不礙事。
“我最近確實認(rèn)識了一位神秘強(qiáng)大的老板,他師承葉國強(qiáng),本領(lǐng)高超,就在這條街的盡頭開了一間萬事屋,可以接受任何委托,你可以去問問?!?/p>
“切記,人不可貌相!”
王婆婆的表情突然變得嚴(yán)肅,這讓正裝男人臉上更多了幾分疑惑。
“那事發(fā)緊急,我就先告辭了?!闭b男人微微俯身,從口袋中拿出兩張百元鈔票放在了一旁的功德箱里。
王婆婆眼神余光瞥了一眼,點了點頭。
長生街道在國際市場是獨一等的繁華,寬大的街道邊樓宇林立,古風(fēng)典雅的閣樓,現(xiàn)代潮流的咖啡小屋,以及傳承百年的美食小店應(yīng)有盡有。
時值2003年的一月中旬,年關(guān)將近,街上一片和諧的紅色景象,片片雪花從空中飄落,酷寒的天氣也抵擋不住人們的熱情。
街道里的小店基本門庭若市,交易繁忙,唯獨街道盡頭一家不大不小的店面例外。
敞開的實木門前,高掛著長生萬事屋的顯眼牌匾,古風(fēng)典雅的裝修看上去確實還挺像一回事,只是……
正裝中年望了望四周,這家店面的人氣在這條街里也算獨一檔,甚至連路過的黑狗都在門前加快了步伐。
“既然來了,那就進(jìn)去看看吧!”正裝中年抱著這樣的心態(tài),走進(jìn)了萬事屋。
“歡迎光臨!”
進(jìn)入店內(nèi)余思遠(yuǎn)的第一印象覺得還算不錯,前臺的妹子長得很水靈,聲音不做作,甚至還有幾分清冷。
“你們店里接受除靈委托嗎?”余思遠(yuǎn)一眼瞄到了大廳里面的三間屋子,一間裝扮看上去古風(fēng)清雅,和店外裝修風(fēng)格基本一致,門上用正楷書寫著長生命館四個大字。
一般的命館,基本都能和除靈掛上等號,畢竟靈體這種東西,還不為官方所承認(rèn),或者說是不想引起民眾的恐慌,所以也不能擺上臺面。
余思遠(yuǎn)的話似乎給葉少蕓的軀體注上活力,不等屋內(nèi)的葉長生開口,急忙說道:“當(dāng)然,無論任何靈體,我們都能替您解決?!?/p>
“你?這么年輕的女性除靈師嗎?”余思遠(yuǎn)上下打量著葉青蕓,顯然充滿了不信任。
“你甚至可以懷疑附近王天命館的王婆婆,也不應(yīng)該懷疑你面前的漂亮丫頭?!庇朴频纳倌曷晜鱽恚~長生打開了命館的門,朝著余思遠(yuǎn)悠悠說道。
“他是南東除靈葉家的嫡女,未來除靈界的第一把交椅非她莫屬,若是連她都解決不了的靈體,這偌大的京城,你算是找不到人了?!?/p>
葉長生此時身穿一身白色漢袍,雙手拖著寬大的袖子,一雙明眸下面總是帶著淡淡的微笑,全身上下無不抒發(fā)著少年的意氣風(fēng)發(fā)。
“人不可貌相?!蹦俏焕蠇D的話語回蕩在余思遠(yuǎn)的腦海之中,無論是用在少年或者前臺的美女身上,余思遠(yuǎn)都覺得不為過。
他見識過很多大家族的后代子弟,有的謙虛內(nèi)斂,有的紈绔不恭,形形色色卻從未有人如葉長生一樣出場就帶給他一種看不透的敬畏感。
“姑娘,是我唐突了,還請見諒?!庇嗨歼h(yuǎn)點頭致歉,又從口袋你拿出一張名片,恭敬地遞給葉長生。
“余思遠(yuǎn),四星級鉆石國際酒店經(jīng)理。”只是一眼,葉長生就明白來大生意了,看來過不了多久這開店的錢就能賺回來了。
“余先生,您不用開口,讓我用天眼來瞧瞧你的委托是什么。”葉長生閉上眼睛,一個金色虛影的豎瞳出現(xiàn)在他的額頭。
片刻之后,葉長生睜開雙眼,說話的語氣變得沉重:“一個洋娃娃,留著血淚,每一個住店的客人都會做同一個噩夢,甚至有客人因此夢游墜樓,失去了寶貴的生命?!?/p>
“大師真乃神人也!”余思遠(yuǎn)忍不住感慨道,即使是王天命館的王婆婆在不了解事情的情況下都不能說得如此準(zhǔn)確吧?真是英雄出少年,亦或者是哪位大能神仙轉(zhuǎn)世。
從葉長生那金色虛影豎瞳中,余思遠(yuǎn)暫時斷定葉長生應(yīng)該和那位二郎真君有關(guān)。
“我除靈呢,一般按對我生命的威脅程度收費?!比~長生從袖中掏出一枚硬幣往空中一拋,掉下之時并沒有直接得出結(jié)果,而是站立在地不斷的旋轉(zhuǎn)著,沒有停下的痕跡。
葉長生靜靜地等待著,從袖中掏出一塊懷表,開始了計時。
“若是能馬上出結(jié)果是一千,十秒內(nèi)出結(jié)果是一萬,超過一分鐘呢……雖然視為極危,但我本著敬業(yè)精神即使冒著有去無回的風(fēng)險我也會出手?!?/p>
“收費嘛……我覺得我一條人命應(yīng)該值十萬,你只要給我十萬,即使斷胳膊斷腿我也不會多要你一分錢?!?/p>
葉長生說著話,懷表的計時也已經(jīng)超過一分鐘,他伸手將硬幣拍下,卻沒有去看硬幣的結(jié)果。
“十萬塊,定金兩萬,如果沒什么問題,我們可以先簽合同?!比~長生熟練的從前臺的柜子中掏出合同遞給余思遠(yuǎn)。
葉少蕓一副了然的表情,怪不得昨晚葉長生連夜打印了這份合同,原來早已經(jīng)給刀板找好了魚肉。
余思遠(yuǎn)濃眉微皺,自己的除靈預(yù)算確實剛好是十萬,他不知道眼前之人是有意還是無意為之。
從個人角度猜想他更偏向于前者,一想到酒店目前處于停業(yè)休頓狀態(tài),多整頓一天,損失的錢也是數(shù)以萬計,余思遠(yuǎn)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下來。
“那大師就拜托你了,明天是星期四,如果能解決的話正好趕上周末的客潮。”余思遠(yuǎn)接過合同,看一好一會兒,發(fā)現(xiàn)沒什么問題之后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好的,我明天會過去的?!比~長生低垂著眼眸點了點頭,一副高人模樣。
“先生,只是一個洋娃娃,你還要親自出手么?”余思遠(yuǎn)的身影走遠(yuǎn)之后,葉少蕓回頭看向葉長生,言外之意是想讓葉長生派自己過去解決就行。
“這是店里的第一筆武力生意,我自然是得重視一些?!比~長生看著門外的積雪心想著要不要出去堆個雪人?
“先生,我馬上去掃?!比~少蕓見狀拿起一旁的掃把,在店外打掃起積雪。
葉長生嘶~地一聲倒吸一口涼氣,看打掃技藝高超的人打掃是一種享受,而看葉少蕓打掃的樣子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他甚至沒想到有人居然連掃把都會拿反,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道:
“外面風(fēng)雪大,你還是進(jìn)來吧,反正今天也不會有生意了?!?/p>
“可是……先生,不打掃一下的話,等一下?lián)踝】腿诉M(jìn)店的腳步怎么辦?”寒風(fēng)刮過葉少蕓白里透紅的小臉蛋,讓人我見猶憐。
“今天不會有客人的,我算過?!比~長生的話很有說服力,勸住了對方的動作。
“你好好準(zhǔn)備一下明天的驅(qū)靈工作吧,你放心干,有我在?!比~長生雙手插在袖子里,一副取暖的樣子。
“真的嗎?先生?!比~少蕓有些呆萌的臉上露出笑意,畢竟多年來她的實戰(zhàn)經(jīng)驗寥寥無幾,現(xiàn)在更寄希望于那只洋娃娃最好實力在自己之上,好讓自己能得到真正的歷練。
葉長生點點頭,下一刻眼睛微瞇,露出一絲絲嫌棄的表情。
葉少蕓回店時右腳擋到左腳整個人摔了個背朝天,臉部直挺挺都摔到自己打掃的積雪上……
葉長生眼神望著天花板,心理盤算著,得再找一個干家務(wù)靠譜一點的員工。
翌日,鉆石國際酒店。
寒風(fēng)中帶著雪,一輛紅色出租車停在酒店門前,下來的是看上去一男一女二十出頭的兩個青年。葉長生穿著一件白色的長款風(fēng)衣,頭戴一個黑色鴨舌帽,耳朵兩邊夾著一個藍(lán)色毛絨耳套,看上去頗為時髦。
葉少蕓身穿一件黑色長身羽絨服搭配深紅色的長靴看上去颯爽干練,有點圓圓的小臉上戴著一副祖?zhèn)魈厥獠馁|(zhì)的墨鏡,那是一副陰陽眼鏡。
“兩位客人好,今天我們酒店大掃除,暫停營業(yè)一天?!币贿M(jìn)酒店大門,前臺的美女便走過來對二人抱歉道。
“我們是余經(jīng)理請來的清潔工?!比~少蕓拿出余思遠(yuǎn)的名片。
“哦,你們是葉先生和葉小姐吧?經(jīng)理有吩咐過,請你們?nèi)ゴ髲d等待?!鼻芭_始終保持著假笑臉,禮貌說道。
“你不應(yīng)該直接和我們介紹一下需要清潔的地方,以及臟東西的一些特性嗎?”葉少蕓摘下眼鏡,有些不解。
“不好意思,因為清潔這件事對我們酒店來說太重要了,此次事件絕非能輕易解決之事,所以為了保險起見,除了你們,我們還請了別的專家,你們到了大廳就能看到你們的同僚了。”
“小霞,帶兩位“大師”去大廳等待吧?!鼻芭_對一旁的服務(wù)員吩咐道。
“請吧,二位。”名為小霞的服務(wù)員明顯沒有前臺客服的表情管理能力,冷冰冰對二人說道。
顯然,她并不看好也不覺得兩位年輕人有什么本事能處理掉那個可怕的洋娃娃。
“你這……”
“無妨,我們走吧?!?/p>
葉少蕓剛想發(fā)火便被葉長生打斷,跟在服務(wù)員的后頭往大廳走去。
眼看著二人的背影向大廳走去,前臺客服瞬間臭著臉小聲道:“余思遠(yuǎn)這個廢物,什么阿貓阿狗都找來,礙手礙腳的家伙,到時候只會給張大師添亂。
等著吧,余思遠(yuǎn),只要我從老家找來的張大師能完美解決這次事件,到時候那兩個叛逆青年再犯點蠢,你那經(jīng)理之位就是我的了!”
……
大廳。
“喲,師傅你看,還有一對小情侶呢,這酒店也真是不靠譜,什么人都請,你們怕不是酒店的客人臨時跑過來和我們分酬勞的吧?”一個瘦削看上去二十出頭的男子,頂著一頭黃毛,佝僂著身子看到二人便磕著瓜子打趣道。
“孽徒,不得無禮,大家都是同道中人,要以禮相待?!秉S毛旁邊一個身穿道袍的老道士看上去正經(jīng)許多,眼神瞄到葉少蕓時明顯微瞇了一下,而葉長生在他看來就是再普通不過的凡人。
“老神棍,你出來招搖撞騙也不讓你徒弟換一身裝扮,跟個流氓地痞似的?!贝髲d的另一排真皮沙發(fā)上,大衣男子出言嘲諷,在他旁邊坐著的是一身特制道袍身上有一個大大的張字的中年男人,此時正盤坐著看上去高深莫測。
葉長生沒有理會對方,只是掃視了一眼,大廳里除了眼前兩隊人馬,還有一個身穿寬大短袖的大塊青年,身上的肌肉充滿美感以及力量感。
“先生,那個張?zhí)鞄熀孟袷莻€麻瓜。”葉少蕓小聲說道,二人的周圍也浮現(xiàn)出一道肉眼看不到的隔音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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