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尋,侯府老管家,吳永留給兒子的三大遺產(chǎn)之一。
另外兩大遺產(chǎn)分別是瓊崖這塊不大不小、擁有百萬人口的地盤和劉尋的兒子劉席。
劉尋是前隋時被貶到儋州的戶部主事,天生的管理型人才,在中樞和地方都?xì)v練過,能力強的很,經(jīng)驗豐富,如果是出身士族的話根本不可能流落嶺南。
他的兒子劉席也很厲害,老劉對其言傳身教,學(xué)了一身本事。
奈何父子倆作為官員隊伍中為數(shù)不多出身寒門的人,天然受到排擠打壓,空有一身才學(xué)發(fā)揮不出來。
父子倆在被流放的路上被吳永父子所救,四人一見面簡直是天雷勾動地火……不,是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
就這樣,劉尋父子倆成了吳家父子的智囊,瓊崖地區(qū)能發(fā)展到現(xiàn)在的局面,劉尋父子功不可沒。
吳永對他們父子相當(dāng)信任,還收了劉席當(dāng)義子,讓吳正義稱劉尋為叔父,稱劉席為大兄,可見兩家人關(guān)系有多緊密。
老吳去了以后,小吳更離不開他們了,留老劉管理瓊崖的民政事務(wù),小劉去了長安,負(fù)責(zé)吳氏商行在大唐北方的所有業(yè)務(wù),順便作為小吳和皇帝的對接人。
對于這個老管家,吳正義很是尊重,見他臉色變了,忙笑道:“劉叔,在自家說說不打緊,出去不說就是了?!?/p>
“哎,老夫是怕你叫順嘴了,到長安以后容易讓人抓到痛腳?!?/p>
吳正義吐吐舌頭,暗道:我在信里直呼李二的事情都做了,還怕別人說什么?
劉尋看他沒聽進自己的話,嘆氣一聲,道:“你雖然聰慧,但年紀(jì)小,沒接觸過世間險惡,長安乃是京畿之地,名義上是天子腳下,知道你與太上皇親近,可有很多事天子也不當(dāng)家呀!何況是太上皇了?”
吳正義聽出來老管家的擔(dān)憂,將他扶到椅子上坐下,說道:“士族把控朝堂,皇帝獨木難支,這些事情我都知道,您老放心,我不會胡來的?!?/p>
“你呀,盡會揀好聽的說?!?/p>
劉尋拍拍吳正義的腦袋道:“你一力主張要去長安,老夫不攔著,只是能不能晚幾年再去,新皇登基,局勢不穩(wěn),萬一你要是出了問題,瓊崖的百萬百姓可怎么辦?老夫又該怎么向你父母交待?”
“等明年老夫去馮家給你說門親事,有馮家?guī)鸵r,到長安也有些底氣。要是你和少夫人再生下幾個娃就更好了?!?/p>
吳正義下意識低頭看看,沒看出短褲有明顯的凸起,回道:“劉叔,我才十二,說親是不是早了點?”
萬惡的舊社會呀!
小正義還正義不起來就要經(jīng)受考驗,真是慘絕人寰?。?/p>
“十二不小了,老夫十三訂親,不到十五就有了廣存她姐,十七又有了廣存(劉席字廣存)。老夫這就去給越國公去信打個招呼,免得人家說咱候府唐突。”
劉尋起身就要離開,讓吳正義給攔住了。
“劉叔,真的是太早了呀!我這小身板還沒長起來呢。”
劉尋沒有看吳正義,而是看向一旁的小青。
小青會意,小臉立刻變的紅撲撲的。
問人家這種事情,真是羞死人了......
不過她還是輕輕搖頭給出了答復(fù),然后跑到后宅去了。
劉尋突然又擔(dān)心起來。
“公子,你稍等,老夫讓吳兄來給你檢查一下身體?!?/p>
他說著便又要起身離開。
吳正義忙道:“不是生病,我就是發(fā)育的稍微慢了一點,過幾年自然就沒問題了?!?/p>
他可不想讓人檢查小正義,小青看兩眼他都覺得吃虧,更不會讓一個大男人看了。
尤其是這個男人還彈過小正義不止一次!
“三伯正和良哥兒研究青霉素量產(chǎn)的事情,現(xiàn)在正是關(guān)鍵時刻,您可別去打擾他們?。 ?/p>
三伯吳訓(xùn),吳正義本家伯伯,師承前隋太醫(yī)正,醫(yī)術(shù)高超。
良哥兒吳良,吳訓(xùn)幼子兼徒弟,對醫(yī)術(shù)極有興趣。
吳正義將自己記憶中關(guān)于后世醫(yī)藥的一些基本的概念、組方、中成藥成分、外科基礎(chǔ)知識等整理出來,交給二人復(fù)原研究,成果不錯,順利完成了青霉素的實驗室制備和不少中成藥的方子,現(xiàn)在致力于這些藥物的批量生產(chǎn)工藝研究。
老管家知道他們的研究很重要,吳正義用這個借口順利安撫住了他。
揮手趕走還在胡吃海塞的胡雄,吳正義坐在老管家對面,小臉兒嚴(yán)肅道:“劉叔,我和大兄已經(jīng)暴露,李二知道了我們的存在,我不去長安是不行了?!?/p>
“什么?你們怎么敢……”
劉尋感覺有什么東西堵在了嗓子眼,后半句話怎么也說不出口。
“劉叔,這件事是我讓大兄辦的,早就和舅舅商量好的,突厥來襲,我不能什么都不做?!?/p>
吳正義給老管家灌下兩口茶,拂著背幫他順氣。
劉尋緩了半天,悠悠道:“你可想清楚了,要是皇帝提出收回瓊崖,你父親的心血可就保不住了。”
吳正義點頭:“我想過了,也請大兄幫忙分析過。”
“說來聽聽?!?/p>
劉尋這下反倒是不慌了。
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補救來不及了,只能想辦法應(yīng)對即將出現(xiàn)挑戰(zhàn)。
吳正義道:“一開始我們就想錯了,瓊崖地區(qū)上百萬人就在這里擺著,早晚要傳到新皇耳朵里,我不認(rèn)為舅舅會一直幫我們遮掩,所以我就想著以最小的代價給瓊崖謀一條出路?!?/p>
“新皇登基,朝中士族勢力強盛,加上外敵入侵,大唐的局勢必定不穩(wěn),新皇需要一個幫手來制衡打壓士族,需要一個財源來練兵御敵,我們正好是他需要的幫手和財源,所以我和大兄一致斷定,新皇短時間內(nèi)不會動我們,外敵不除,世家不倒,瓊崖就是安全的。”
“我們以現(xiàn)在的速度發(fā)展下去,不出五年,皇帝想動我們都動不了了。”
“而且我很看好李二,他不是鼠目寸光之輩,只要不威脅他的皇位,他不會做自毀長城的爛事?!?/p>
劉尋打斷道:“你們的想法說不上對錯,正如你說的,瓊崖就擺在這里,暴露在皇帝眼中是早晚的事,老夫只是好奇,你們是如何確定秦王一定會登上大寶,又是如何肯定突厥何時會入侵大唐,是什么給了你們勇氣去冒險的?”
“呃……”
吳正義卡殼了。
總不能直接告訴老頭自己是穿越者,唐朝的歷史我門兒清吧?
想來想去,他搬出了那套忽悠劉席的說辭。
簡而言之就是網(wǎng)文的一貫套路,給自己找個神仙師傅,說明自己的學(xué)識是神仙傳授,再讓神仙師傅托個夢什么的。
總之一句話,往不能證偽的方向扯就對了。
最后是劉尋搖頭嘆氣的離開了。
吳正義不知道他有沒有相信自己編的鬼話,反正是說的小吳自己都快信了。
搞定老管家,吳正義開始做北上的準(zhǔn)備,順便等著李二的來信。
吳正義要帶的東西有很多,主要的就是糧食、鹽茶、布匹和大量的金銀財貨。
他可沒忘記關(guān)中和中原從貞觀元年就開始的花樣翻新的自然災(zāi)害。
千里無雞鳴,餓殍載道,易子而食之類的記錄他是不想再看到了。
戰(zhàn)場上殺人是一回事,看著百姓活活餓死又是另一回事。
吳正義不是圣母,可生在偉大祖國長在紅旗下樹立起來的三觀讓他不能接受那樣的慘狀。
就算是不能救下所有人,盡力了,他也就心中無愧了。
從八月等到九月中旬,李二的詔書和私信總算是到了。
傳詔的使者都瘦脫相了,躺在馬車上奄奄一息。
吳正義親切問候一下這個時代的交通狀況,把使者送去治療。
跟著使者來的護衛(wèi)也沒好到哪里去,病的、傷的一大堆,完全沒了皇帝傳詔儀仗的氣勢。
人都倒下了,迎接詔書的儀式也就免了。
吳正義打開詔書一看,眉頭就皺成了一團。
“丫丫呸的,寫的這是個啥!”
滿紙的駢體文,老子一個私塾都沒讀過的半文盲,你就給老子看這個?
吳正義當(dāng)即就把詔書甩給了老管家。
老管家看過之后,興高采烈的說道:“公子說的沒錯,新皇這就開始拉攏我們了?!?/p>
吳正義怒氣未消:“拉攏個屁,李二都說了啥?”
“陛下封公子為瓊國公!咱候府以后就是國公府了,恭喜公子!”
吳正義撇撇嘴道:“還有別的嗎?”
“詔書里還說公子的封地就是瓊島三州?!?/p>
老管家笑得臉上的褶子都成花兒了:“以后這瓊崖可就是咱們的了!”
“有什么好激動的,封地又不是封國,名頭好聽點兒罷了,瓊崖本來就是我們的,李二這也太沒誠意了?!?/p>
老管家道:“這已經(jīng)很好了,國公爵位至少可以傳好幾代呢?!?/p>
吳正義道:“那不是還要降爵位?不夠,我不想當(dāng)什么國公。”
“劉叔,您文采好,幫我給李二回個信,就說我出錢三百萬貫,糧三百萬擔(dān),換他在我這個瓊崖侯的爵位前面加上世襲罔替四個字,問他干不干?!?/p>
老管家瞪眼道:“你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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