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慶秋從床上驚醒。
她又做了那個夢。
夫君沈時趴在她的身上,肆意糟踐,自己被沈家人圍著罵作賤人。
忽而一晃,表哥晏仲掐著她的脖子,自己拿著血淋淋的剪刀插在他的胸口,灰蒙蒙的天,無止境的黑暗.......這些就像是一張網(wǎng),交織在一起,將她網(wǎng)在其中。
姐姐荀慶年聽到驚呼連忙趕來。
丫鬟碧蕪點了燈,黃澄澄的光溢滿整間屋子,慶年才看到捂著被子,滿頭大汗的慶秋。
"又做噩夢了?"
慶秋對上慶年擔(dān)憂的目光,沒有說話。
她希望那是夢,可直觸深處的痛覺告訴她,那不是夢,是自己親身經(jīng)歷。
她殺了晏仲,自己也死了。
她不知自己為何重生。
只知重生的那日睜眼便看到擔(dān)憂的姐姐。
姐姐以為自己做了噩夢,拍著自己安慰。
自己慌忙跟她說八年的遭遇。
可是姐姐不相信,非說自己是撞見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畢竟,沈家老祖沈復(fù)雖在之前因病致仕,但是門生遍布朝野,尚有余威,長房的大老爺也差一步封相拜閣。
剩下的沈時,沈霽......便是外戚子弟也都是讀書種子,哪個不是考中秀才,或掛榜有名,何來沈家抄家一說。
而沈時,沈家最看好的才子做出這等子禽獸的事,換誰也不會相信的........
荀慶秋攥緊手指,嘴翕了翕。
碧蕪持著油燈笑盈盈地上前,"大小姐,您莫要擔(dān)心,潘老太太明個兒就去清安寺請福,給二小姐請一道平安符回來。"
荀慶年忙不迭點頭,援起帕子給慶秋拭汗。
"再睡會兒吧,外祖母念你夢魘,雖免了你幾日請安,但明個兒外祖母要出門,你怎么也得去見見外祖母,給她請個安才好。"
潘老太太不是荀慶秋的親祖母,荀慶年也不是自己的親姐姐。
自己的母親是揚州周家的二小姐,因為荀慶年的生母去世,父親為了照顧姐姐這才續(xù)弦了母親周楚敬,不過周楚敬生了荀慶年不久也去世了。
而這時的荀直正值考舉,自顧不暇,兩個妻子的去世讓荀直心灰意冷也不愿再續(xù)弦,潘老太太念兩個幼女無人照顧,這才接到膝下教養(yǎng)。
荀慶秋雖接到沈家時不過兩三歲,但好像也懵懵懂懂的明白沈家與自己關(guān)系淡薄,就算潘老太太對自己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外祖母。
所以荀慶秋從稚時便膽小甚微,生怕惹了沈家人不快,把自己掃地出門。
荀慶秋怔怔看著姐姐,好一會兒,才低下了頭,嗯了一聲。
荀慶年這才展開笑容,讓碧蕪去外面守夜,自己則滅了燈哄著她入睡了。
翌日晨分,荀慶年帶著荀慶秋去了皖香居:潘老太太房里。
才走到門口就見到兩個丫鬟守在門外,看穿著打扮像是長房的人。
荀慶年拉過身邊的沔嬤嬤問,"可是長房的人來了?"
沔嬤嬤笑著行禮,"大小姐,二小姐,是大房的老祖宗帶著長房的宗婦來了。"
荀慶年面色一變,轉(zhuǎn)身對荀慶秋道:"袁老太太注重規(guī)矩,等下進(jìn)去,你可莫要失了規(guī)矩。"
荀慶秋面色發(fā)白,手指不自覺的發(fā)顫起來。
荀慶年見她如此以為她害怕,握住她的手指安慰道:"不過,也無須過多擔(dān)心,長房的袁老太太長期禮佛,性子和善,你長得這般乖巧水靈,她是不會為難你的。"
荀慶秋垂下眸,嗯了一聲。
其實她不是怕袁老太太,而是怕長房的郭氏,沈時的母親。
前世里,明明是自己被喝醉酒的沈時侮辱了,可郭氏卻反咬一口說是自己勾引了沈時,二房,三房的人都沉默不語。
潘老太太雖然相信自己,可是事情到了那個地步,就算相信又有什么用呢?
沈時是長房的大爺,才華出眾,將來是要進(jìn)文淵閣拜相的,沈家的大半興旺發(fā)展全靠沈時了,沈家不會為了荀慶秋一個根本算不上沈家的女子去耽誤沈時的前程的。
荀慶秋亂糟糟的想著,跟著荀慶年進(jìn)了屋。
袁老太太和潘老太太位居正中,比鄰而坐,郭氏與另外兩個宗婦分坐左右。
眾人見到兩人進(jìn)來,眸子皆為一亮。
荀慶秋的生母周楚敬是揚州出了名的才貌雙絕之女,其父荀直長得俊逸氣秀,生出的女兒模樣自然上乘。
加上今天荀慶秋穿了一件白色杭綢的繡絲裙子,更襯得她是肌膚如玉,遠(yuǎn)遠(yuǎn)望過去就似畫一般。
荀慶秋兩人行了禮,潘老太太才招著手,讓荀慶秋上前,"幾日不見,人瘦了,可還夢魘?"
荀慶秋眼角微微濕潤,前世的時候,潘老太太也是如此,用著這般和煦溫柔的話語,對自己說,相信她。
莫名的悲從心起,荀慶秋忍不住嗚嗚哭了起來。
"孫女不孝,讓外祖母擔(dān)心了。"
聽?wèi)c秋話語哽咽,潘老太太也忍不住紅了眼眶,"好孩子,哭什么,自小養(yǎng)在我膝下,生了病,我不操心誰操心。"
說著從桌上抓了一把糖給她,"好了好了,別哭了,哭花了臉,可就不漂亮了。"
荀慶秋看著手上用紙包裹起的顆顆桂花糖,哭得更厲害了,抽抽搭搭地道:"慶秋不是......惹得外祖母跟著傷心了。"
潘老太太不以為意,笑著摸了摸她的頭,轉(zhuǎn)頭對身旁的袁老太太道:"讓你見笑話了。"
慶秋望去,見袁老太太那雙深斂銳利的眸子正盯著自己,內(nèi)心一驚,忙不迭地低下頭,連淚都顧不得抹。
袁老太太時值花甲之年,滿頭銀絲,身上穿了一件團(tuán)花簇?fù)淼鸟刈樱渖蟿e了一對米粒兒大笑的祖母綠耳珰,與手上的金指嵌瑪瑙戒相呼應(yīng),襯得她氣勢威嚴(yán),將周遭一干宗婦丫鬟都壓得面目模糊,皆成了胭脂俗粉。
然后才聽到袁老太太慢騰騰地回道:"倒是如傳聞所說,確實水靈。"
身旁竄出一道尖利的聲音,"可不是,四房的二小姐生母可是當(dāng)年揚州容貌一絕的周氏,她的女兒自然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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