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
我不信，當(dāng)下喝了一壺。
于是我看到無數(shù)的山野精怪圍著我轉(zhuǎn)，月亮懸如玉盤，成群的蛤蟆在唱歌，蟋蟀在咆哮，老鼠精穿著人的裙子，快樂地跳舞。
小槐化作了人形，頂著滿頭的樹枝，在我面前歡呼雀躍。
“小月姐姐，我修成人形了！
你看，我有人的胳膊和腿呢！”
大家整天聚在一起熱鬧，黃大仙也來討酒喝，今日慶祝我回到三窟府，明日慶祝小槐長出了胳膊和腿。
小花妖的花期到了要慶祝，土地廟里的老鼠一窩生了八個也要慶祝。
而且是八個分開慶祝。
我就這么樂不思蜀地喝啊喝，同它們醉了一年，某日突然清醒過來，想起了聞璟。
然后我趕忙下山看他。
到了村里才發(fā)現(xiàn)，聞璟有段日子沒去書院了。
同我初次見他一樣，他病了。
病得還挺嚴(yán)重，整個人瘦了一圈兒，臉色蒼白，眼下烏青，頹靡無生氣。
我嚇了一跳，他看到我后，卻笑了。
笑完之后，又伏在我膝上哭。
他的眼淚浸濕我的裙衫，哽咽道：“阿姊，我到處找不到你。
“我好害怕，怕你不回來了，又怕你遭遇了不測，回不來了。
“阿姊，你心好狠，連封書信也不給我，我真的怕死了?！?br>我才是怕死了，為了他祖父的恩情，我來到他身邊，他若因為我病死了，豈不是我的又一樁罪孽。
我心懷愧疚，對他承諾道：“阿姊錯了，以后再也不會就這么離開，我保證！”
我哄了他好久，他才紅著眼睛，肯抬頭看我。
少年的眼睛像是染了層胭脂，瀲滟的紅與黑瞳交織，看著令人心碎。
“阿姊，無論你要去哪兒，今后都帶我一起好不好，你若不在，我活不長久的?！?br>聞璟神情認(rèn)真，我當(dāng)時只道他小孩心性，并未當(dāng)真。
直到他后來，為我殺了人，我才驚覺，記憶中那個軟弱的小孩，早就漸行漸遠(yuǎn)了。
9十六歲，聞璟院試為案首，再次名聲大噪，成為遠(yuǎn)近聞名的秀才公。
彼時他已經(jīng)是廩膳生了，每月領(lǐng)府衙發(fā)放的訖銀九百五十文。
我閑暇無事，仍舊會進(jìn)山采藥。
聞璟閑暇無事，亦會同我一道進(jìn)山采藥。
他已經(jīng)不需要去程舉人那里聽授講了，只需在家中讀書，準(zhǔn)備三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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