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找沈律之

回到家時，已經(jīng)是黃昏時分了。
慕言希提著一些面包牛奶，這是她今天晚上的晚餐。
而當(dāng)她走到地下室時，卻發(fā)現(xiàn)，地下室的鐵門上，拴著沉重的鐵鏈子和一把大鎖，而她所有的東西，都被雜亂的丟在一旁。
“你回來的正好！”
房東是個中年婦女，聽到聲響從樓上探出頭來，不耐煩的沖慕言希嚷，“趕緊把你的東西弄走，這房子我不租了！”
慕言希腳步虛浮，搖搖欲墜，她扶著墻，好不容易才站穩(wěn)。
她不會再蠢到問為什么了。
既然沈律之要趕盡殺絕，就在把她玩死之前，不會給她留一點茍延殘喘的機會。
這是他在商場的雷霆手段，到現(xiàn)在，用到了她身上。
慕言希坐在馬路邊，就著牛奶將干澀的面包一口口咽下去，之后她丟掉垃圾，對著停在路邊的車窗，認(rèn)真理了理自己稍顯凌亂的長發(fā)。
而后，她來到了慕氏企業(yè)。
這座商業(yè)區(qū)最豪華的大樓在被沈律之接手后，全面翻新裝修，當(dāng)慕言希站在樓下時，面對陌生華麗的裝潢，感到非常陌生，而無所適從。
“我找沈律之?！?
她對前臺小姐道，“你打電話讓他見我。”
前臺小姐有些為難：“不好意思，沈總現(xiàn)在正在接見外商，內(nèi)線電話現(xiàn)在不方便接聽?！?
慕言希沒理，她在紙上唰唰唰寫下一個號碼遞過去：“打這個號碼。”
那是沈律之的私人號碼。
她曾經(jīng)把這一串?dāng)?shù)字記得滾瓜爛熟，倒背如流，而結(jié)婚兩年，沈律之接她電話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
前臺很快便打通了，過了一會，神色怪異的回來，道：“沈總讓你上去，在他的辦公室等他。”
沈律之現(xiàn)在的辦公室，就是慕建平生前的，在慕建平被關(guān)進去之后，慕言希曾跪在這間豪華精致的辦公室內(nèi)，乞求沈律之放她爸爸一條生路。
但最終，她只等到了父親死在獄里的消息。
慕言希在辦公室等了半個多小時，才等到了沈律之。
沈律之一身雪白的西裝，很好的掩蓋了他眼底的涼薄冷漠，顯出一點溫柔無限的意思來，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慕言希，語氣幽涼：“慕小姐大駕光臨，有什么事嗎？”
很早以前慕言希就發(fā)現(xiàn)了，沈律之這個人在笑的時候，眼睛是不笑的。
不僅不笑，反而透著極度的冷靜與疏離。
于是她也笑了起來，吐出的每個字都是柔軟的：“上次得罪了沈總，我是特意來向沈總賠不是的，還請沈總高抬貴手，大人有大量?！?
沈律之瞇著眼睛打量她：“那慕小姐，有什么可以用來賠禮道歉的？”
她有什么？
慕言?，F(xiàn)在什么都沒有，只有這具身體。
“如果沈總看得上的話，我自然是什么都可以給沈總的?！蹦窖韵４瓜卵劢蓿鄣追路鹧鴿皲蹁醯乃?，她帶著笑看著沈律之，柔白的手指撫上自己的襯衣扣子。
衣服被一點點脫掉，露出大片大片雪白柔軟的皮膚，隨著慕言希微微抬起手，上衣委頓落地，連一絲聲響都沒有發(fā)出來。
慕言希沒有停頓，她微微俯身，準(zhǔn)備去脫下身的衣服，卻被男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沈律之按著她的手腕，語氣冷漠：“慕言希，你賤不賤？”
剛抽過血沒多久的手臂還痛得發(fā)麻，慕言希盡力忍著，道：“沈總覺得我賤，那我就賤。”
沈律之的眼神越發(fā)冰冷起來，他甩開慕言希蒼白的手腕，冷冷吐字：“滾出去?！?
慕言希卻沒動，她赤裸著上身站在原地，她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么狼狽不堪過，偏偏她面上還掛著溫涼的笑：“不行，沈總還沒有原諒我。”
“要不這樣吧?！?
慕言希彎腰，從包里撿出一把刀，“沈總眼高于頂，看不上我也正常，但我仔細想了想，我這個人，一無所有，除了這具身體，就只剩這條命了?！?
她笑著看沈律之，將刀鋒緩緩抽出來，“在沈總原諒我之前，我每隔一分鐘，就往自己身上劃一刀，直到沈總消氣，好不好？”
說到“好不好”的時候，慕言希氣息冰涼而柔軟，就像是少女的撒嬌。
沈律之的目光在那把刀上輕輕一轉(zhuǎn)便移開：“言希，你不會覺得，這樣我就會心軟吧？”
慕言希垂下眼睫，手上用力，刀刃瞬間刺破皮膚，鮮血順著小臂流淌出來，一滴滴落到地上。
她咬著牙，笑意不減半分：“沈總怎么會心軟呢，在我面前，沈總向來是沒有心的?！?
“第二刀?！?
慕言希說。
鮮血將整條小臂都染紅了，慕言?？粗厣弦呀?jīng)逐漸匯聚成一片的血跡，心里有些可惜。
這些血，大概能賣不少錢吧
“第三刀?！?
沈律之神色沉得嚇人，而慕言希像是沒看到，自顧自的，用力劃了下去。
在她準(zhǔn)備劃下第四刀的時候，一只手伸過來，一把將那把沾滿了她血的刀丟了出去。
刀刃落地，發(fā)出清脆的一聲。
慕言希站立不穩(wěn)，她跪倒在地上，鮮血如同開了閘的水龍頭，她面頰上也沾了點血跡，莫名的給她這張清純又稚氣的臉染上了一絲妖嬈的氣息。
過度失血帶來的除了一波接一波的眩暈感，還有如附骨之疽的冷意，慕言希發(fā)著抖，勉強抬頭去看沈律之，叫他：“沈總……”
絢爛的白光將她的意識吞沒進去，慕言希閉上眼睛，看到了去世多年的母親。
那個溫婉的女子摸著她的頭，笑得清麗優(yōu)雅：“我的希希一定要幸福啊?！?
……不，她一點也不幸福，而且，她還毀掉了別人的幸福。
再度恢復(fù)意識的時候，慕言希已經(jīng)躺在醫(yī)院里了。
她手臂上的傷口被好好的包扎好，輸液管盡職盡責(zé)的工作著，殷紅的液體一點點流進她的身體。
慕言希忽然覺得可笑，她賣出去的血，現(xiàn)在竟又以這種方式，輸回到了她的體內(nèi)。
沈律之沒有再出現(xiàn)過，只是每天都會有醫(yī)生護士來定時定點的給她檢查，用的藥物都是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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