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dāng)熊鑫還在望著天空發(fā)呆的時候,周桂花不知道從哪里出現(xiàn),拉住了他手中虛無的韁繩。
“沒想到,你還真能召喚出守護(hù)者??!”周桂花倒是也不客氣將熊鑫向后擠了擠。又拿著他的手,將它們放在了自己的腰上,隨后不知從哪變出一根長鞭,打了一下。
凌冽的風(fēng)裹脅著空氣中熟悉的香味朝著熊鑫撲來,一切都和夢里的情景如此相似。
“那真的是夢嗎?”手虛環(huán)在周桂花的腰上,或許是風(fēng)聲太大,熊鑫不自覺的將自己的腹誹輕易的宣之于口。本以為不會得到回答,大風(fēng)卻將女孩輕柔又堅定的回答揉碎進(jìn)了風(fēng)里,一字不差地傳進(jìn)了他的耳朵。
“假亦真時真亦假?!?/p>
須臾,兩人便在小紅廟落了馬。而熊鑫這才發(fā)現(xiàn)剛剛自己騎得就是家里最年長的老馬——識途。
“認(rèn)識嗎?”很久沒見過這匹從小就養(yǎng)在馬場的老馬,熊鑫有些心情復(fù)雜的撫摸著他。周桂花就在一邊看著,許是看出來熊鑫和這匹馬的情誼,便多嘴問了一句。
沒想到卻得到了熊鑫的肯定回答,“是,這是家里以前養(yǎng)的馬,叫識途。后來那年大火,它跑丟了?!?/p>
“或許它沒有丟,只是你看不見呢?!?/p>
聽到這話,熊鑫有些詫異,正打算詢問為何時,就看見一條如大腿一般粗的青蟒朝著小紅廟飛快奔來,而它的背后,是已經(jīng)暈了大半天的宋助和同樣狼狽的陳楚玉。
“現(xiàn)在相信了吧?!敝芄鸹ㄉ锨皫兔r,路過熊鑫時,朝他做了個wink,但熊鑫卻發(fā)現(xiàn),她并沒有張開嘴說話,卻聽見她獨有的語調(diào)混著老槐樹的槐花香朝自己逼近。
槐花香?想到這里,熊鑫只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還沒來得及思考,就聽見陳楚玉讓他幫忙的請求。
這時他才看到周桂花努力的抬著宋助想要把他弄下來,但卻因為力氣不夠晃晃悠悠的,感覺隨時都要倒下。熊鑫趕忙結(jié)過宋助將他從彭素素身上弄了下來,放在了小紅廟的石墩上靠在。陳楚玉也在周桂花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掏出鑰匙,打開了小紅廟的廟門。幾人手忙腳亂的抬著宋助躲進(jìn)了廟里。關(guān)上了廟門,將那怪聲關(guān)在了門外。
說來也奇怪,他們剛關(guān)上門,門外的聲音便停了,幾人商議這要不要出去時,宋助醒了過來。在宋助的詢問下幾人七嘴八舌的將現(xiàn)在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而宋助只是眉頭緊皺,看不出喜怒。
看著幾人完全熟稔的樣子,熊鑫真的有點不大舒服。本來見到熟悉的人,應(yīng)該是快樂帶著興奮的圍坐在一起,不應(yīng)該是像這樣被他們排除在外。
但,他們的世界好像和他的不太一樣,熊鑫的腦子不是一般的凌亂。如果一天前有人告訴他,他的童年舊友是一條大青蛇,自己最崇拜的鄰居哥哥會騎著蛇帶著自己的甲方逃難這種事,而那個甲方和他們看上去是一伙的,他一定會把那人送進(jìn)精神病院。
許是看出來了熊鑫的失落,周桂花朝他的方向退了退,輕輕地推了他一下,將他圈在了他們的討論圈里。注意到這點的熊鑫有些詫異的看向了她,得到的卻是一個眉眼彎彎帶著甜味的笑容。
她笑起來真好看,熊鑫這樣想著。卻看見桂花眼里倒映出的火花顏色,篝火將她的白皙的皮膚襯的更加紅潤,火光跳躍著,在她的臉上留下跳動的光影。手卻不自覺的向她伸去,伸到一半才發(fā)現(xiàn)這樣有些失禮,剛準(zhǔn)備收回手,卻從指間傳來了桂花順滑發(fā)絲的觸感。
像是撒嬌一般,在他的手心里來回蹭了蹭。用唇語向她道了聲謝謝,得到了同樣是唇語的不客氣和一個更加燦爛的笑容。
熊鑫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對眼前這個女孩充滿了好感,明明并沒有多熟悉?;蛟S這就是小說話本里說的一見鐘情,一眼萬年吧。
或許他自己也沒注意過,自己看向桂花的眼神盛滿了溫柔和寵溺。
“咳咳。”看著深情對視的兩人,陳楚玉輕聲咳了一下。兩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挪開了眼神。彭素素看著兩人臉上悄悄爬上的紅暈,眼里透露出滿滿的不可思議。
周桂花欸!那個能在妴胡上一箭射中飛舞的胡蜂的周桂花欸!在她心里等同無敵一般存在的周桂花欸,居然會流露出這種表情。
對比彭素素的震驚,宋助倒是沒什么驚訝的,他只是看著一旁的彭素素,帶著笑意的小聲提醒她注意下巴,別再脫臼了。得到了彭素素的一個白眼后,宋助就裝模作樣的和陳楚玉開始分析現(xiàn)在的情況。
見狀幾人也顧不上其他趕緊圍坐過來聽他們仔細(xì)分析:
和桂花猜測的一樣,梁萬金并不是第一次上山。那次的綁架讓他誤闖進(jìn)了青云山后山的結(jié)界里。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那天正是五月初四。
五月初四!熊鑫有些震驚。根據(jù)老人們說的情況,五月開始虎娘娘就醒來覓食,一直到五月初五的子時才會再次陷入沉睡。所以那段時間所有人都不能往后山去,免得驚擾了虎娘娘覓食。
而初四正是虎娘娘最后的覓食時間,也不知道梁萬金究竟是用了什么辦法能夠在那天全身而退,還得到了虎娘娘的助力成了A市的首富。
陳楚玉說,兩位老人知道了梁萬金進(jìn)了小紅廟而且消失后,第一時間也趕了過來,并吩咐了在家留守的陳楚玉,如果事情順利,天黑之前他們就能將梁萬金從廟里帶出來,但如果天黑之前他們還沒回來,就要趕緊聯(lián)系山下的幾人。
現(xiàn)在可以肯定的是梁萬金是進(jìn)了小紅廟,而云爹爹和周扒皮也進(jìn)去了。但是根據(jù)兩位老人所說的時間,他們早應(yīng)該帶著梁萬金出廟,過了這么久,怕是有什么變故。
“你說你,都臥底這么久了,梁萬金怎么全身而退的都不知道,要你有什么用?!迸硭厮孛靼赚F(xiàn)在的情況后,有些著急的埋怨起了一旁的宋助。
宋助也只無奈的聳了聳肩,也不想分辯些什么。
“那接下來怎么辦。”熊鑫的問題隨著聲音拋了出來,接著他們幾人就互相看看對方之后,便心有靈犀般的挪開了視線,不在交集。
沉默就在他們五人中蔓延。
突然,身后的石龕咔咔咔的響了起來,離得最近的彭素素“咻”的一下就跳到了宋助的身后,而宋助立刻起身將彭素素死死護(hù)在了身后。
陳楚玉和周桂花對看了一眼,像是達(dá)成了什么共識一般,喚出自己的武器——那把做了流云紋的精鋼匕首,烏云。
而周桂花右手緊握著那把通體烏黑卻用鎏金纏繞出迎春花圖案的雙弦弓,左手夾著箭就這樣搭在弓上,隨時準(zhǔn)備射出。
熊鑫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這樣呆呆的地坐在地上仰著頭看這嚴(yán)正以待的“老朋友”們,突然起身拿起地上燃燒的篝火,在空中揮舞起來。
眾人被突然發(fā)瘋的熊鑫嚇了一跳,彭素素的毒液差一點就噴了出來。
宋助剛想拉住他,勸他冷靜,卻順著他眼神的方向看去后,趕緊學(xué)起熊鑫的模樣開始揮舞著火把。
看著宋助這個模樣,陳楚玉和彭素素同時抬頭看去,成千上百的黑色小蟲在小廟的屋頂聚集,在篝火微弱的光線下就算是仔細(xì)看也不能看到。要不是熊鑫將火把舉起,將這些小蟲燒到,眾人怕是都不會發(fā)現(xiàn)。而聞到蟲子燒焦味道的周桂花立刻掐訣念咒,將一片小小的結(jié)界籠罩住眾人。
“這蟲子不會咬人吧!”彭素素蹲在宋助的腳邊,手捂著頭,有些驚恐的問道。
“這么小,吸血也吸不了多少。但是這一群,能讓你血枯而亡?!毙荟闻e著火把奮力地?fù)]舞著,時不時的看一下在地上打坐的周桂花。
“現(xiàn)在我們該怎么辦!”陳楚玉有些看不下這幾個人的戀愛腦,開口詢問道。
話音剛落,熊鑫就覺得有幾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要不我們退出去?”
許是覺得這個提議不錯,眾人眼神交換了一下意見,正準(zhǔn)備挪動結(jié)界,就聽見石龕后傳來了邱云奇的聲音:“楚玉,快來!”
這下,這群人直直地愣在原地面面相覷??粗絹碓浇南x群和越來越微弱的火把,周桂花心一狠,腳一跺,拉著熊鑫就朝石龕跑去。
眼看著結(jié)界都跑了,剩余幾人也跟著跑進(jìn)了石龕。隨著最后一個的陳楚玉進(jìn)入,石龕緩緩而動,將那群來勢洶洶的蟲子完全擋在了外邊。
聽見外面亂哄哄的聲音,熊鑫的思緒不由得又回到了那一天。
看出來熊鑫的神游,周桂花悄悄地靠近了熊鑫,偷偷地捏了捏他的手。對上他看不出情緒的眼,周桂花覺得他們瞞著的事,怕是再也瞞不住他了。
而熊鑫望著那個女孩,有好多問題想要開口詢問。
她到底是誰,他們又到底是什么回事,她好像很了解他,他們是不是之前認(rèn)識……只是問題太多,堵在了腦子里,張了張嘴,什么都沒問出來,只是回握了一下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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